忙完這些,李青找朱棣請假。
“又請假?”朱棣一邊啃着煮永樂米,一邊訓李青,“你說說,你這年過的還不爽嗎?
朕給你開那麼高俸祿,你不勤快點兒也就罷了,還整日想着偷懶,你對得起你的俸祿嗎?
對得起朕的栽培嗎?”
李青抹了把臉,抹去噴在臉上玉米碎屑,賠笑道:“這次隻請一個月。”
“一個月?還隻請?”朱棣罵道,“給你臉了是吧?”
“……拿人手短,吃人嘴軟。”李青氣苦道,“你這樣會沒朋友的。”
朱棣勃然大怒:“你他娘怎麼有臉說這話?”
換個人說,他絕不會這麼生氣。
這話誰都有資格說,唯獨李青沒有。
“皇上,這次是真有事兒。”李青認真道。
見他不似說謊,朱棣稍稍壓了壓火氣,“什麼事兒?”
“我師父忌日快到了。”這話說多了,李青也沒了忌諱,“之前因為太忙,這兩年忙,我一直沒去,現在不是不忙了嘛。”
朱棣怔了一下,臉上的怒色趨于平和,大明以孝治國,雖然帝王可以奪情,但必須得是特殊情況。
“那行吧!”朱棣點頭同意,“就一個月。”
頓了頓,“要不要給你派些錦衣衛随行?”
“這倒不用,隻是燒個紙錢而已,又不是衣錦還鄉。”李青笑道,“我的本事,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朱棣一想也是,“對了李青,你家人呢,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?”
“我是孤兒,從小跟着師父長大。”李青臉不紅氣不喘。
謊話說多了,也就習慣了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他還真是孤兒,别說爹娘了,祖宗十八代還沒出世呢。
朱棣沒再說什麼,甚至沒懷疑張邋遢沒死。
在這孝道大于天的時代,沒人敢拿長輩死了開玩笑,且在他的印象中,李青也不是那種人。
“早去早回,遲到一日,朕扣除你一個月俸祿。”朱棣哼哼道,“田畝清丈,攤丁入畝的國策很好,你還有沒有更好的,一并說出來。”
李青搖頭,“暫時沒了,以後想到了再進谏皇上。”
富紳的利益被一步步壓縮,幾近崩潰邊緣,若再激進改革,絕非好事兒,一個弄不好,甚至連現在的成果也要毀于一旦。
李青在這時代待了這麼久,對這裡的彎彎繞再清楚不過。
即便朱棣能實施出來,他駕崩後也會被推倒,還可能遭到反噬。
大明能如此已經不錯了,隻要沒有戰争發生,百姓的生活會越來越好。
不給官員占一點利益,根本不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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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要出遠門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