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幫三女掖了掖被子,來到甲闆吹風。
月光皎潔,水面波光粼粼,夜風夾雜着水汽,沁人心脾的冰涼。
“李尚書也沒睡啊?”于謙的聲音從背後響起。
李青轉過頭,見他手裡拿着酒葫蘆,人也帶着三分酒意,好笑道,“你什麼時候成酒蒙子了?”
“哪有。”于謙不好意思笑笑,“自從北伐回來,就喜歡沒事兒整兩口,但不喝醉。”
“有個嗜好也沒什麼不好。”李青笑了笑,見于謙打了個哆嗦,順勢坐了下來。
于謙也跟着坐下,頓感夜風小了許多,也不那麼冷了。
“我是睡醒了。”李青解釋了一句,“倒是你,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?”
“下官有暈船的毛病。”于謙讪讪道,“白天昏昏沉沉很困,卻睡不着,晚上好些了,反倒精神起來了。”
李青啞然失笑,“習慣就好,這可比行軍輕松多了。”
“嗯,說的是。”
于謙又灌了口酒,想邀李青共飲,又怕被嫌棄,找了個話題:“是先去金陵嗎?”
“嗯,代皇上去孝陵看看。”李青點頭,“随後去江.西。”
“江.西?”于謙問,“瓷器?”
“不錯,遏制貨源,才能遏制走私。”
于謙深以為然,接着又問:“那賊寇呢?”
“剿!”李青無語道,“不然我大老遠來一趟幹嘛?”
“下官不是這個意思,”于謙眉頭微皺,“尚書大人,其實走私賊寇中,有很大一部分并無害民之舉,就隻是單純地想掙些錢,改善生活;
他們觸犯了律法,但罪不至死。”
“我有說要殺嗎?”李青失笑道,“剿寇剿寇,是讓寇消失,不是讓人消失。”
聞言,于謙大感輕松,拱手道:“下官愚鈍。”
李青起身拍了拍屁股,“這裡風大,你别再生病了,去船艙大廳聊。”
“哎,好。”于謙點頭,有種他才是六十多歲老頭子,李青是二十多歲年輕人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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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謙吹燃火折子,點上一根蠟燭,放在二人中間,室内光線亮堂了許多。
“真不困?”李青問。
“不困。”
“那說說倭寇吧!”
于謙點頭,開始講述:“倭寇有真有假,但假倭寇的禍害程度,不比真倭寇小,他們不但搶錢,還搶人,甚至殺人。”
“可有具體情報?”
“這倒沒有,不過有一點可以确定,這夥人都在海島上住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