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也正是意識到這點,有些騎虎難下,這才把問題抛給李青。
關鍵是,李青也頭疼。
因為沒有任何證據,能夠鎖定幕後之人。
朝廷辦案,尤其是對官員,可不能憑空揣測,得有足夠證據,不然難以服衆。
李青皺眉道,“隻能先從源頭開始查了。”
于是,李青去了禮部,找到了那位郎中。
……
“怎麼稱呼?”
“下官王忠。”
“王郎中。”李青點頭,問道:“皇上命我徹查此事,這封信除了你還有誰看過?”
他眼眸釋放着危險:“如此荒唐的事兒,你可曾傳播?”
“下官……不曾。”王忠硬着頭皮說道。
不知不覺間,他已落入李青的語言陷阱。
李青提筆記下供詞,“畫押。”
“這個……揭發者也有罪?”王忠情緒激動,“下官一心為國,赤誠之心天地可鑒……”
“這隻是調查,并不是論罪。”李青笑嘻嘻道,“不然本官就得請你去昭獄談談了。”
“呃…好吧。”王忠不情不願地畫了押。
李青收起供詞,眼神恐吓:“書信的事,還請王郎中保密,若是從你這洩露了出去,後果……你懂的。”
“懂的,下官懂的。”王忠賠笑。
“那就好,王郎中可得好好保重啊!”李青拍了拍他的肩,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,轉身離開。
目送李青走遠,王忠一屁股坐在椅上,止不住地哆嗦,滿臉懊悔:就不該淌這趟渾水。
不過,現在說什麼都晚了,事已成定局,他也隻能祈求李青查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。
王忠身為呈送匿名信的人,他的嫌疑實在太大了,這點他很清楚。
李青自然也知道,隻是沒有證據,他沒辦法拿人。
所以才用言語、表情等細節,給王忠一種‘我知道你是做局之人’的感覺。
出了禮部,李青就回家了,沒有去什麼羽林衛,也沒去找書信中的東廠太監。
沒那個必要,朱棣對軍隊的掌控,比起同時期的朱元璋,有過之而無不及,至于太監……東廠如日中天,他們哪裡會害朱棣。
文官就是希望徹查武将、太監,以此瓦解朱棣和兩方勢力的親密關系,李青門兒清。
……
是夜,漆黑如墨。
李青一身墨色長袍,朱瞻基玄衣玄褲,二人躲在離王忠家門口三十米外的小巷子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