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地方,各部官員便紛紛前來拜見。
次日。
衆人為太子接風洗塵,酒宴很是熱鬧。
朱瞻基對這種場合駕輕就熟,待人接物相當得體。
仿佛不是來辦事,而是來玩兒的。
朱瞻基給這次來南京的解釋是:祭孝陵,順便看看開海的盛舉,領略江南風景。
一群人安了心,個個喜笑顔開,朝廷開海通商後,他們這些個‘養老’的人,也跟着水漲船高,且油水極大,能不開心嗎?
酒席宴間,個個對當今皇上歌功頌德,朱瞻基都覺得肉麻。
李青人緣不好,酒宴期間,幾乎沒人跟他交流,他也樂得清閑,吃飽喝足便提前離席,去了曹國公府。
…
李景隆也用上了拐杖,跟李青同款,但樣式更加精緻,依舊騷包。
“就知道你這家夥會來。”李景隆嗅了嗅鼻子,“這是在哪兒喝的啊?”
“官員宴請太子,我不能不去。”李青解釋,頗有背着媳婦偷人被抓的既視感。
“看來這酒今兒是喝不上了。”李景隆撇了撇嘴,“來人,上茶!”
金陵氣候宜人,這才正月底,氣溫便有十七八度,院裡的果樹發出嫩芽,洋溢着春的氣息。
兩人圍着桌子坐下,曬着太陽喝着茶,老友相見沒有太多的親熱,平平淡淡,卻也溫馨。
“身體還好吧?”
“跟當年是沒的比了,不過還行。”李景隆歎了口氣,有些落寞的傷感:“時間過得真快啊,轉眼間,藍玉都走了快七年,我們也都老了。”
“是啊,時間過得真快。”李青輕歎。
“你也該退休了吧?”李景隆笑道,“趕緊的,或者幹脆這次直接留這兒得了,以你對大明的貢獻,繼續住這兒的永青侯府不是問題,到時候咱哥倆喝喝酒,聽聽曲兒,就像這樣曬曬太陽多爽啊!”
“再等兩年吧。”李青笑道,“目前還有不少事兒要做,等朝中事了,我就回來。”
“還等啊?”李景隆滿臉失望,幽怨道:“不是我說你,你這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,盡管你很牛,但沒有你未必就差了;
聽兄弟一句勸,人活這一輩子,總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不是?
你就是辛苦到死,到頭來還不是一撮黃土?
再說了,你又能幹多久呢?”李景隆哼道,“聽我的,這次就别走了,順天哪有這兒爽啊!”
李青笑着點頭:“道理我都懂,不過……”
他認真道:“就兩年,等海上貿易步入正軌,還有一些隐患處理完畢,我就回來,總得有始有終不是?”
李景隆有些惱火:“随便你吧,别到時候累死在順天。”
李青:“……放心,且活呢。”
鬥了會兒嘴,李青将話題引向正事:“老弟,老兄想問你個事兒。”
“我就知道,沒正事兒就不來了是吧?”李景隆敲着拐杖,氣道,“沒有,有也不說,除非你能原地退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