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的敲打,但願能讓她長些記性,如若不然,我隻能讓她難堪了。”朱祁鎮心中升起一股郁氣,面色狠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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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桌上,攤着一張特别的地圖。
這是李青當初從三寶那兒拓印的副本,它并不是大明的地圖,而是大明沿海周邊,以及東南亞的地形、海岸線……各種地勢的彙總。
“征戰暹羅、緬甸不順,麓川那邊的土司會不會趁機作亂呢?”李青眉頭輕皺。
土司一直不怎麼服從管教,麓川距離緬甸較近,雙方目标一緻的情況下,聯手的可能極大。
一旦張輔他們被截斷補給,那後果就嚴重了。
事實上,大明各地的土司,一直盼望着成為國中之國,甚至想像藩屬國那樣,對大明聽調不聽宣。
這問題自大明建國起就存在,起初朱元璋以雷霆手段打過幾次,但後來發現得不償失,便采取懷柔政策進行恩撫,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。
土司雖可以依仗地利,打持久消耗戰,但能不挨打,他們也不想挨打。
不過,随着時間推移,他們也變得越來越欲求不滿,礙于朱元璋、朱棣兩父子的狠辣,一直不敢逾矩,而到了仁宣時期,他們就略顯放肆了。
沒鬧出大亂子,卻也初顯野心。
而現在……随着小皇帝大權旁落,朝局一片混亂,這些土司自立之心定然膨脹。
李青緩緩收起地圖,自語道:“其他地方還好,主要是麓川。”
國家施政需因時勢而行,朱元璋先兵後禮的大略方針在當時正确,但‘禮’的前提是有威懾力,若朝廷對這些土司失去了震懾,那所謂的‘禮’,将被視作軟弱。
“打得一拳開,免得百拳來。”李青自語,“若他們真敢動亂,樹立典型很有必要!”
這時,外面傳來于謙的聲音:“李先生在家吧?”
“在家!”
李青來到院裡,打開門,笑道:“這會兒怎麼想起來我這兒了?”
于謙看了眼橘紅色的夕陽,又提了提手上拎着的酒肉,“今兒不忙,想找先生喝一杯。”
“喝酒啊,那敢情好。”李青笑眯眯道,“走,進屋。”
一隻燒雞,一份鹵豬臉兒,一壺地瓜燒,兩人邊吃邊喝,好不快哉。
“呵~”李青砸吧砸吧嘴,連忙夾一筷子肉就着,“這酒可真夠有勁兒的。”
于謙笑道:“這酒不如别的酒甘醇、綿軟,不過喝了這酒,再喝其他酒就寡淡無味了。”
這酒确實烈,都快趕上後世白酒了……李青笑道:“酒瘾大的人才喜歡喝烈酒,沒看出來你竟這麼好酒。”
于謙不好意思笑笑,“沒入仕前我對酒無感,後來随太宗、永青侯去了幾次漠北草原,就染上了酒瘾。”
“呃呵呵……原來是這樣啊。”李青這個始作俑者,笑得有些不自然,“來,喝。”
“喝。”
于謙一飲而盡,大呼痛快。
李青也學他一口悶,結果直咧嘴,“呵嘶~這是紅薯釀制的酒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