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将言官的嘴縫上,體現不出皇上的決心,國策隻會陷入僵局,一直和稀泥和下去;
這件事,隻能正面對拼,沒有半分可取巧的地方。”
“那先生可有想過他們會如何反擊?”于謙說:“記得先生曾說過,昔年,太宗一朝,織造局失火、通運河動亂、唐賽兒起義、三大殿險些被燒……皆出自他們手筆,如今…焉知他們不會重來?”
“這個已經預料到了。”李青笑着點頭,問道:“戰事一起,你這個兵部侍郎,能否穩住後勤補給?”
于謙怔了一下,驚詫道:“先生從一開始,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?”
“這是必然發生的,自然要提前布局。”李青說,“從我入朝的那一刻起,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;
現在的文官集團,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文官集團了;
朝廷開除了那麼多保舉官員,又取消了鎮守大臣,如今的他們,跟拔了牙的老虎沒太大區别。”李青笑道,“事态嚴重不假,但還不至于像你認為的那麼糟糕。”
于謙心中一緩,細細想來,還真是如此,不禁歎服道:“先生真有遠見。”
“呵呵……那是。”李青是一點兒也不謙虛。
于謙松了口氣,問:“看這情況,先生許是早就和皇上商議好了?”
“嗯。”李青笑了笑,“不過,你的擔子很重,打仗軍需後勤是重中之重,你可不能拖了後腿。”
“于謙定當竭盡全力。”于謙沉聲說。
李青想了想,問:“王骥這個人,如何?”
“接觸不多,還不太了解。”于謙斟酌着說,“其實官場之上,也不是非黑即白;
雖然很多人作風有問題,甚至……行徑惡劣,但絕大數人,絕大數情況下,官員還是肯為朝廷做事,也不希望大明衰弱。”
于謙認真說道:“不是說我是文官,在為文官說話,真實情況确實是這樣;
隻不過,他們大多數人先想的是自己,然後才想着朝廷。”
李青點頭:“這話在理,畢竟他們吃的是大明的飯,尤其是那些個高官,子孫都能享受恩蔭,直接進入國學,快人一步;
勉強稱得上是間接世襲,他們自然不會做損公不利私的事情出來,但損公利私的事,他們可沒少做。”
于謙歎道:“的确如此。”
“不過,我還是覺得王骥此人有必要争取一下。”于謙建議道,“至少值得嘗試,文官不能全給得罪了,最起碼也得留點兒,哪怕一丁點兒。”
李青沉吟少頃,點頭答應。
于謙不敢久留,起身道:“言官遭虐殺的事估計已經傳開了,不用明日,今天就會轟動朝野;
六部九卿,都察院、内閣…他們肯定會鬧,會大鬧,我得去看看。”
頓了頓,“先生要不要一起?”
李青想了想,笑道:“成,這麼大的熱鬧,不容錯過。”
于謙:“……”
見驢李青又去騎驢,于謙隻好道:“那我先過去。”
驢太慢了,于謙哪裡等的了,匆匆拱了拱手,便急急離去。
回家騎上馬,就往皇宮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