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振卻不依不饒,繼續拱火:“皇上,楊洪和于侍郎有姻親關系,他自然想讓楊洪出戰,他這是有私心。”
朱祁鎮抿了口茶,臉色已經有了些陰沉。
見狀,王振不再說這個,轉而又道:“皇上,王尚書是兵部的尚書,于侍郎是兵部的侍郎,于侍郎也是文臣,他可以自薦,王尚書自當可以被舉薦。”
“好了。”朱祁鎮擺手,“都安靜一會兒,别吵。”
王振不再說話,大殿安靜下來。
朱祁鎮沉吟片刻,朝李青道,“先生,你怎麼看?”
京中的人信不過,地方上的人更信不過,大軍主帥還得從京中選。
唉,這還沒奪回大權呢,你就開始搞權術制衡了,真是服了你了……李青無奈道:“皇上,臣不才……”
朱祁鎮:“?”
王振:“??”
于謙詫異地看了李青一眼,當即打斷:“皇上,臣覺得不妥。”
在他看來,李青能力是有,但沒有威信,一個七品官兒率大軍二十萬,簡直是兒戲,不會有人服氣。
除非李青自爆身份,但那樣且不論後果,也得有人信啊!
難道挨個跟人解釋?
“先生莫要說笑。”朱祁鎮也不信李青有那個本事,“先生之才,在朝局,在江山社稷,打打殺殺是粗人幹的,朕可舍不得讓先生沖鋒陷陣。”
李青無奈,仗還沒打,就開始人心不齊,他能怎麼說。
隻好退而求其次,“皇上誤會了,臣不是自薦挂帥出征,而是……想請禦令去交趾走一趟。”
“交趾?”朱祁鎮不解道,“去那兒做甚?”
“勸前漢王為國效力。”李青說。
朱祁鎮搖頭道:“這沒什麼意義,朕已去過書信,他明顯是不肯幫忙。”
“臣有把握。”李青語氣笃定。
朱祁鎮失笑道,“先生的能力朕是相信的,可這……不說成功與否,單說路遠且阻,雲.南那邊又火燒眉毛,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啊!”
“地方上有災情,地方官都喜歡誇大其詞,更何況是軍國大事?”李青道,“暹羅、緬甸剛被鎮壓不久,哪會立即押上全部身家?
算上情報的時間差,思機發謀反最多不過兩個月,眼下黔國公還守得住。”
李青建議道,“皇上可給予黔國公一些特權,比如募兵抗亂,再多劃撥去一些糧草軍械,這樣可以給他減輕很大壓力;
情況是緊急,但還不至于緊急到天傾在即的地步。”
朱祁鎮到底年少,雖聰明睿智,卻沒經曆過大事。
一見軍情奏報,他當即慌了神兒,如今被李青這麼一說,他心裡好受多了。
“嗯,是這麼個理兒。”朱祁鎮點頭道,“于愛卿,你即刻發公文八百裡加急送往雲.南,命黔國公務必頂住,錢糧随後就到,朕會盡快調集大軍增援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于謙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