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徒倆的拳法風格截然不同,張邋遢動作自然,行雲流水;李青則是拳拳生風,剛猛霸道的同時,也極具觀賞性。
練了小半時辰,李青鼻尖微微冒汗,舒展了下四肢,輕哼道:“嗯…活動一番真舒服。”
“一日之計在于晨,你啊,就是太懶了。”張邋遢停下來,撣了撣衣袍往廂房走去。
“馬上要吃早飯了,師父你幹嘛去?”
張邋遢揚了揚手,頭也不回,“我睡個回籠覺,早飯就不吃了。”
…
吃過早飯,
李青、朱允炆去了曹國公府。
大年初一不串門,但李景隆大限将至,過一天少一天,李青也顧不上所謂的規矩了。
二人到來,李景隆很開心,“我還以為你倆今兒不來了呢。”
李青笑道:“在家沒意思,就過來看看。”
“今日太陽正好,去外面聊吧。”李景隆撐着床欲起身,李青連忙去扶他。
朱允炆走出房間,沒一會兒,推來了木質輪椅。
兩人攙着他坐上輪椅,來到院裡陽光充足的地方。
李家兒孫很孝順,這時代,大家大戶的兒孫都孝順,一來從小受儒家教育,二來他們享受着的,是家中老祖帶給他們的福蔭。
從五十歲的兒子,到兩歲半的曾孫,排着隊跟李景隆問安。
這種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,讓李青豔羨不已。
但他不敢奢望。
李景隆從懷裡摸出一塊精緻玉佩,在小曾孫眼前晃了晃,“好不好看?”
“真好看。”孩童天真爛漫,全然無視遠處娘親的眼色,奶聲奶氣的說:“太爺爺要送給我嗎?”
“宏兒,不可如此。”李家孫媳上前盈盈一禮,想拉走不知禮數的兒子。
晚輩跟長輩要東西,是很無禮的,長輩可以給,但晚輩不能張嘴直接要。
況且,李家枝繁葉茂,子孫衆多,其他幾房少不得要嚼舌根子。
“哎?無妨。”李景隆擺了擺手,“我送曾孫禮物,誰敢說三道四?”
“是,那…孫媳告退。”李家孫媳婦兒偷偷用眼神警告了下兒子,盈盈退去。
李景隆感歎:“人多,事也多啊!”
家大業大,兒孫有多,分财産是個問題,李景隆不得不提前做好準備,他可不想自己死後,兒孫因為家産的事打起來。
“李青,你鬼主意多,幫我拿個主意。”李景隆問道,“你覺得,這家産應該如何分?”
“不患寡,而患不均,平分呗。”李青笑道,“這個朝廷有明文規定,無論長庶嫡幼,皆有平分遺産的資格。”
朱允炆插話道:“這項規定現在幾乎沒人遵守,即便是宣德皇帝那會兒,也都是陽奉陰違,形同虛設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景隆歎道:“世俗不認可,我也不好特立獨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