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缺這樣一個宮女。”朱祁鎮道:“還望太後割愛。”
“本宮年紀大了,除了貞兒,其他人伺候不來。”孫氏搖頭:“不割。”
朱祁鎮還欲再說,錢皇後忙拉住他,“皇上,臣妾身子不适。”
說着,轉頭朝孫氏一禮,“母後,兒臣妾告退。”
朱祁鎮被錢氏半扯着離開大殿,臨走前還惡狠狠盯了貞兒一眼。
貞兒吓得臉都白了,待小兩口走遠,立即上前拜道:“娘娘救救奴婢吧。”
“不要怕。”孫氏淡淡道,“放心,有本宮在,你且死不了呢。”
“是,娘娘大恩大德,貞兒銘記于心。”貞兒連忙磕頭,但心中還是惶恐的厲害,畢竟她隻是個宮女。
自家娘娘什麼德性她是知道的,真要是到了緊要關頭,絕對會棄她不顧,眼都不帶眨的。
得想辦法自救……貞兒暗暗尋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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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府。
曹鼐、陳循、高毅、苗衷幾位内閣大學士,聚在一起,讨論當前局勢。
“三法司那邊兒貌似不太妙啊!曹鼐皺着眉,“廠衛跟瘋狗似的,他們現在壓力巨大,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。”
“好一招圍魏救趙。”陳循一拍桌子,殺氣騰騰道:“好一個王振!”
“這未必是王振想出來的。”高毅幽幽道,“那個閹貨雖讀過書,卻也隻是個落第秀才,這麼老辣的手段,顯然出自官場老人手筆。”
苗衷苦笑一聲,歎道:“文官裡面有壞人啊!”
“這個不重要了,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己方軍心,同時,讓廠衛有所顧忌。”曹鼐沉吟道,“都察院、刑部、大理寺,三個衙門這麼多人,本就人心不齊,被廠衛這麼一攪和,幾乎成了一盤散沙,必須得給他們一針強心劑。”
“曹兄有何高見?”
“打蛇打七寸,先讓皇上把王振抓了。”曹鼐哼道:“王振一進大牢,廠衛自然會有所收斂,為自己留後路;而三法司的人,則會信心滿滿。”
“好主意,但問題是……這事兒不好辦啊!”陳循苦笑。
這就好比老鼠在貓脖子上挂鈴铛,聽起來絕妙,卻沒有一點可操作性。
在王振的罪行沒有鐵證如山之前,小皇帝絕不會同意。
關鍵是,再這麼鬧下去,三法司都不敢查了,退一步說,即便他們查出東西來了,把柄同樣被廠衛握着,他們也不敢捅出來。
破局迫在眉睫。
曹鼐笑道:“我們内閣去說當然不行,可要是換成兵部的人呢?”
“于謙?”高毅眼睛一亮,贊道:“妙啊,于謙雖特立獨行,但對太監幹政這方面,他和我們一樣,都十分排斥。”
“嗯,這倒是個好主意,于謙一直受皇上信任,吏部的王直又是他的死黨,他說話的分量确實大。”苗衷點頭。
陳循見曹鼐笑而不語,狐疑道:“莫非曹兄說的不是于謙?”
“兵部有這麼一個人,官職不高,卻十分受皇上信賴,且這些年的大事小情,都能看到他的身影。”曹鼐搖頭晃腦的說。
“李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