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(第8頁)

本來文官和勳貴已經穿一條褲子了,但現在出了這事,以後戰事定然不斷,昔日合夥做生意的雙方,為了各自權勢,對立是早晚的事。

朱祁钰倒沒在意這些,他對朝局的了解并不透徹,想的沒有這麼深,他隻看到了群臣的狂妄。

這監國的差事太難做了……朱祁钰頭大如鬥,朗聲道:“來人,去請太後來。”

他不全是怕事,畢竟他隻是監國,論身份地位,遠無法和皇帝生母相比,再者,現在的他無論做什麼決定,都難免讓人多想。

朱祁钰隻是對朝堂複雜局勢不甚了解,但并不傻。

他清楚這個時候,絕不是他說了算的,真要強行幹預,辦不成不說,自己還得搭進去。

王振就這麼死了,他死不足惜,隻是……死的充滿戲劇化。

不知該說倒黴,還是該說幸運。

這件事牽扯太大了,并不是說殺了個王振就了了,皇帝被擄了去,會有什麼後果可想而知。

群臣當然急,他們的權勢地位是大明朝廷給的,自然不希望大明重蹈宋朝覆轍。

朝廷崩了,他們也沒什麼好處。

“英國公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翰林侍講學士徐程出班,問:“即便是皇上被蠱惑出營,你也應該做好防範才是。”

于謙回頭望了一眼,駁道:“亂軍之中,英國公在前面大戰,豈能面面俱到?”

這個時候絕不能擴大追責範圍,尤其是張輔這種在軍中極有分量的人,撇開私交,于謙也不想張輔被治罪。

“于尚書,下官問的是英國公。”徐程說。

一個小小的從五品,竟敢硬怼兵部尚書,背後必定有人。

于謙知道這裡面的道道,也明白為何會有人如此。

文官高層幾乎都被皇帝帶去了戰場,現留在京師的文官,屬他的權勢地位最高,自然有人眼紅嫉妒。

尤其是,于謙跟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。

于謙深深看了徐程一眼,暗歎:都說文人相輕,傳言不虛啊!

想起李青曾言:這座大染缸,多渾濁都不稀奇。

于謙更是心生無力,目前局勢如此嚴峻,一個個竟還想着争權奪勢,真是……其心當誅!

“你算什麼東西,也配質問本國公?”張輔更是直接。

反正他也沒抱希望自己能平安無事,自然不會慣着誰。

張輔的強勢,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,暫時打消了對付他想法,局勢還不明朗,沒必要太早下手。

且看太後怎麼說吧?

朱祁钰的身份太過尴尬,京中有太後、太子,皇帝又不是死了,沒人把朱祁钰當回事兒。

當然,朱祁钰也并不熱衷。

他并未生出野心,他一個就藩的王爺,在京中毫無根基,想那麼多純粹找不痛快。

奉天殿寂靜下來。

每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似水,各自想着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