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了頓,“還有就是關于先生你了,他們對你的痛恨程度無以複加,怕你身居高位之後,他們更難做,于是竭力阻止你就職侍郎之位。”
“嗯,武将、勳貴那邊如何?”
“武将還好,他們隻是急于讓皇上論功行賞,但勳貴的心更大些。”于謙道。
李青眼中閃過一絲驚詫,“展開說說。”
“子承父業,繼承爵位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兒,他們覺得父輩為國殉難,應當多些補償。”于謙說道,“另一方面,他們也在迎合文官,明裡暗裡跟文官沆瀣一氣,在海商上大做文章。”
于謙苦笑:“做海上貿易的不止是文官代表的官紳,還有勳貴群體,他們利益一緻。”
李青歎道:“果然啊,都是好了還想好。”
于謙點頭:“事情大緻如此,先生你怎麼看?”
“皇上怎麼看待這些事兒?”李青問。
“皇上……”于謙滿臉無奈,“皇上舉棋不定。”
李青皺眉:“這可不行,當皇帝豈能如此軟弱?他不硬氣點兒,以後想硬氣,也硬氣不起來。”
他茶也不喝了:“走,我們進宮。”
“好。”于謙點頭,旋即又補充道,“先生,你消些火氣。”
于謙怕李青上頭,做出什麼有悖君上的事兒。
“放心,我不會沖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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禦書房。
這裡才是皇帝辦公的地方,朱祁钰遷了過來。
除他之外,還有内閣的陳循、高毅、苗衷,幫着整理奏疏,提出批改意見,而負責批紅的司禮監,完全成了擺設。
王振死後,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,還未有新人選。
陳高苗三人運氣好,朱祁鎮親征時,他們被留下輔政,如今不僅撿回一條命,且話語權更重了。
三人幹活還是很賣力的,明裡暗裡地相互鬥争,都想坐上内閣一把手的位子。
不過,相對來說他們還算和諧,并未紅眼不擇手段,勉強算是良性競争。
朱祁钰很勤政,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之前積壓的奏疏,效率極高,同時也花了不少錢。
大明這麼大,總有地方遭災,尤其是旱災。
朱祁钰又是赈災,又是減稅,大哥留下的家底兒,他花一多半兒了。
又打開一封奏疏,朱祁钰不禁皺眉,又是一處遭災,且還是江南。
他有些狐疑,最近怎麼這麼多地方遭災?
朱祁钰看過大哥親政後的施政舉措,的确每年都有許多地方遭災,但遠沒有這麼頻繁,這麼多。
這倆月都快趕上大哥執政時期的一年了。
朱筆提了又提,朱祁钰終究沒批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