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謙怦然心動,随即又苦笑道:“這…可能嗎?”
“的确很難,但并非沒有希望。”李青笑了笑,道:“精誠所緻,金石為開;一代人解決不了,就兩代,三代……終有一天,他們會投入大明懷抱。”
“先生這麼自信?”于謙笑問。
“當然,因為他們需要大明,且也離不開大明。”李青笑道,“試問,誰不想更好的生存下去呢?”
于謙深以為然:“他們視劫掠為天經地義,看似蠻橫兇殘,實則……也隻是為了生存而已。”
“所以需要教化。”李青笑着說,“先讓他們鬥着吧,等他們傷了,疼了,大明再出手。”
于謙補充道:“時間不能耽擱太久,還是要預防他們統一。”
李青想了想,道:“我答應過和勇,幫他要回部下家眷,嗯…明年開春吧,到時候我去跑一趟。”
“嗯,先生出馬,我就放心了。”于謙舉杯道,“這兩年先生着實辛苦了,今年就好好歇歇吧。”
“哦?不催我做事了?”李青揶揄。
于謙臉上一熱,讪讪道:“于謙哪敢啊?”
“哈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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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靜舒緩的時光過得很快,眨眼,張邋遢帶來的那些赝品,就都全部置換了。
小老頭閑不住,且也不放心小徒弟,見李青整日悠哉遊哉,便帶着真品回去了。
不過,小家夥兒沒走,他還沒住夠。
李青倒真是清閑,别人請病假的次數,都沒他上朝的次數多,不是一般的鹹魚。
但沒一個人彈劾他,那些人巴不得他不上朝呢。
李青這些年幹的那些事兒,不說人神共憤,卻也得罪了大多數官員。
不少人背地裡對他破口大罵,甚至紮小人詛咒他,希望他趕緊去死,别再蹦哒了。
眼下這種情況,大家都樂意見得。
李青很放松,平日教教幹兒子讀書認字,更多的是給他樹立正确的三觀。
閑暇之餘,也對草原事宜做了些規劃。
石亨叔侄倆時常帶着酒肉來,吃吃喝喝,倒也快哉。
經上次一事,石亨算是大徹大悟,為人低調謹慎許多,除了于謙,基本上不和朝堂上的那些文官牽扯。
石亨和于謙的關系挺不錯,一是因為于謙把功勞讓給他不少,二是因為于謙和傳統文官不一樣,頗有儒将風範,對他的脾氣。
再就是于謙是兵部尚書,負責的是軍需調度。
…
七月初,張邋遢又來了,他又帶着赝品走來了。
沒說的,既然做了,那就貫徹到底吧。
于是乎,每當夜深,寂靜的大街上總有一老一少,扛着麻袋的黑衣蒙面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