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最後,所有的美好都融于夕陽,還有太多來不及講,卻已到終章……
除夕夜,
不守歲。
朱允炆靜靜躺在床榻上,面容祥和,他蒼老的臉上滿是坦然、釋然、欣然……
跟他截然相反的是,站着的幾人。
朱祁鎮手中紅包被攥得變形,紅了眼眶。
小老頭不複往日灑脫,他滄桑的眼睛渾濁了些,腰也佝偻了些。
李青不悲不喜,面色木然,他很沉默。
“師父,您是長輩,沒有長輩給晚輩守靈的道理,回房休息吧。”李青上前,輕聲說。
張邋遢沒說什麼,輕輕推開李青扶他的手,轉身走了出去。
靈堂還沒來得及布置,屋子保持着朱允炆生前模樣,李青、朱祁鎮為其守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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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新的一天,新的一年,可有的人卻留在了昨天,留在了去年。
大年初一,二人搭把手布置了靈堂,朱祁鎮夫婦一身缟素,披麻戴孝。
朱允炆很低調,并無什麼關系網,靈堂清淨。
大年初二,李家子嗣先後趕來吊唁。
新一代曹國公親自趕來,敬獻挽聯,逗留許久,說了許多節哀順便之類話,才悲痛離開。
李父也領着兒子過來吊唁,且哭了一陣兒。
再之後,便蓋棺定論了,蓋棺定論之前,朱祁鎮将自己碩果僅存的那件龍袍,穿在了朱允炆身上。
小老頭不見了蹤影,沒有留下隻字片語,直接就消失了。
不過李青并不擔心,小老頭絕不是那種心理脆弱的人,他離開,肯定有他的理由。
七日守孝期,一晃而過。
但張邋遢還是沒回來,李青開始着手準備朱允炆的生平,不管怎樣,這是大明的皇帝,不能草草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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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李宏這些天很難過,盡管過年收了很多紅包,他依然不開心。
他已經七歲了,他知道死亡意味着什麼。
那個慈祥的老爺爺對他可好了,每次來都給他好零食吃,每次過年都給他發大紅包。
但現在……這個慈祥老爺爺不在了,永遠的離開了,以後隻能一個人孤獨的住在地下。
他抱着膝蓋,越想越傷心,不由哭出聲來。
李青發現哭泣的小家夥兒,上前将他抱在懷中,輕聲道:“朱爺爺隻是去了新的家,莫哭。”
“幹爹騙人,孩兒都知道,”小家夥兒帶着哭腔,“朱爺爺明明是……嗚嗚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