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頭不甘心:“女兒也不重要?”
“不重要!”朱祁鎮淡淡道,“莫把自己太當回事兒,爹爹寵你是因為爹爹是朱老爺,若爹爹是朱皇帝,呵呵。”
“爹爹才不是這樣的人呢。”小丫頭帶着哭腔說,習慣了有恃無恐,突然沒了儀仗,讓她很慌。
“娘親,爹爹他不會這樣,對吧?”小姑娘淚眼婆娑的求證。
錢氏隻是苦笑,坦白說,皇後也就那回事兒,她是運氣好,遇到了深情的朱祁鎮,若換個人,也不過一受氣包,生育工具罷了。
可即便如此,在強勢的孫太後面前,她一樣得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,甚至都被人暗中加害。
這就是皇家的無情。
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,說白了,就是權力場,身在權力旋渦,又有誰能獨善其身?
豈是一個‘難’字能夠表述?
小丫頭見娘親如此,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,“爹爹,我不要做公主了,咱們就在這兒住吧?”
她無法想象,以後離開爹娘,且還不能見大哥哥的日子,會是怎樣的煎熬。
比李叔抽她都要難受!
“爹爹,你……你想回去嗎?”
朱祁鎮搖搖頭,溫聲道:“爹爹隻想做你的爹爹,不想做你的父皇。”
頓了下,臉色嚴肅起來:“這件事萬不可讓别人知道,誰也不能告訴,包括你那什麼大哥哥,不然我們一家都要倒黴。”
錢氏認真補充:“輕則,囚禁至死,重則…意外身亡!”
“啊?”朱婉清驚詫的張大嘴巴,讷讷道:“皇帝要殺我們一家?”
她果然聰明,一下就明白過來,且抓住重點,卻也有些不敢置信:“爹爹,你不是皇帝大哥嗎?”
“同父異母的大哥而已。”朱祁鎮淡淡道,“即便是親兄弟,事關皇位,人家也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“那我們豈不是……時刻都會有被人殺的可能?”她害怕極了。
朱祁鎮道:“隻要你不大嘴巴,我們便不會被發現,你李叔會保下我們;
還有,不要有什麼優越感,咱們隻是來投奔人家的,以後别再刁蠻任性了,沒人有義務慣着你,切記!”
“是,女兒……記住了。”小姑娘讷讷點頭,強烈的落差感,以及恐懼,讓她一時間難以接受,傷心極了。
朱祁鎮歎了口氣,道:“小錢,你勸勸這孩子,我去走走。”
“嗯,好。”錢氏點頭答應,将女兒摟在懷中,“婉清,你别怪你李叔,要不是他,就沒有咱們一家,是他孤身闖千軍萬馬中,曆經苦難才把你爹帶回來;
娘能從深宮逃出來,和你爹相聚,也是全靠他運作。”錢氏歎道:“常人有退路,爹娘這樣的人沒有退路,是你李叔硬生生給咱們開辟了條後路;
你可知,這其中他冒了多大風險?”
…
“舒服了。”李青哼着小曲兒,手裡柳條甩的啪啪響,整個人念頭通達。
來到前院,朱高煦正在跟着小老頭鍛煉,還一口一個大兄弟,畢竟倆人看着……差不多。
看得出來,小老頭已經有些煩他了,好幾次都差點兒沒忍住,要給他來上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