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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洗去了污漬,換上了新衣,一如當年那個被錦衣衛脅迫下山,入仕為官的小道士。
一樣的年輕,一樣的俊朗,唯一不同的是,他不再誠惶誠恐。
六月,金陵。
‘铛铛铛……’李青叩響大門。
‘吱呀~’下人打扮的小夥兒探出頭,詫異道,“您找誰?”
“找朱祁錢,朱老爺。”李青說。
小夥兒見他神采不凡,又道出老爺姓名,不敢怠慢,“公子裡面請。”
“我就不進去了,讓他出來見我。”李青道,“你就說一個姓李的年輕人找他,他會來見我的。”
“呃…是,公子稍等。”小夥兒點點頭,匆匆去了。
不多時,朱祁鎮便走了出來,當再次看到如此模樣的李青,他震驚得無以複加。
“這不是說話的地方,跟我來。”李青撂下一句,率先向前走去。
朱祁鎮壓抑着激動,快步跟上。
李青不疾不徐地走着,朱祁鎮不知他要去哪兒,幾欲開口詢問,但最終都忍住了,默默在後面跟着。
直到小半時辰後,李青在醉仙樓前停下,想了想,走了進去。
朱祁鎮咬了咬牙,也跟着走了進去。
醉仙樓幾經易手,在宣德朝一度改做其他生意,然,時至今日,兜兜轉轉,依舊做回了老本行。
雅間裡,李青付了姑娘錢,讓其退下,專心吃着酒菜。
老闆都不知換了多少,口味自然也變了,完全不能和當初比。
不過,李青許久沒吃東西了,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。
朱祁鎮沒打擾,隻是靜靜看着李青吃東西,他知道現在的李青很悲苦。
原因很簡單,老爺子沒回來。
一刻鐘後,李青酒飽飯足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,說道:“給我弄一個身份,這對你來說并不難吧?”
“不難,”朱祁鎮緩緩點頭,“叫什麼?還叫李青嗎?”
李青默了下,輕輕點頭:“嗯…不過,别和侯府有關了。”
“都到家了,不準備回去住幾天?”朱祁鎮道,“還是回家吧。”
“不了,我隻要一個身份即可。”李青搖頭,“身份要弄幹淨,總之,别跟任何人有所瓜葛,包括你。”
“這個不難,但要花不少時間。”朱祁鎮道,“單純弄個身份簡單,但從無到有,且還不跟任何人有關,這就有些複雜了,需要用無數謊來圓,以防被人查到根源。”
“大緻多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