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過去了。”朱祁钰笑笑,走到一旁坐下,“我命不久矣,大哥可有意接替大位?”
朱祁鎮微微搖頭:“我不适合做皇帝了,大位還是傳給太子吧。”
朱祁钰輕輕點頭,歎道:“見深是個好孩子,也很優秀,相信他會比我更好。”
“見深?”朱祁鎮震驚:“太子是見深?”
他驚詫地望向李青,向他求證。
“是他。”李青道。
朱祁鎮怔怔愣着,心中的愧疚更甚,無地自容。
朱婉清在一旁補充:“爹爹,是李叔不讓我告訴你的,怕你多想。”
“你也知道?”
“嗯,那次老妖…皇太後滴血認親,我就猜到了。”朱婉清說。
朱祁鎮歎了口氣,苦笑道:“二弟,你完全可以改立太子,或許起初不行,但後面……你有機會的,沒必要如此。”
“起初,我也動過這樣的念頭。”朱祁钰笑道,“但見深做太子更能服衆,也更有利朝局。”
“後來也想通了,見濟、見深誰當都一樣,都是朱家人,有何打緊?”朱祁钰笑問,“不是嗎?”
朱祁鎮怔怔望着他,淚光瑩然,心疼而又自責:“如果沒有那一戰,該多好啊!”
“是啊,可惜……沒有如果。”朱祁钰苦澀說。
“二弟。”
“嗯…”
“對不起,是大哥害苦了你。”
“我來這兒,可不是聽大哥道歉的,”朱祁钰輕輕搖頭,“我是朱家人,隻是扛起應該扛的責任罷了,這是應該的。”
朱祁鎮搖頭道:“你本無需如此,是我的過錯,才讓你走到今天,如若不然,你現在已然就藩,在藩地逍遙樂無邊。”
“嗨~都過去了。”朱祁钰道,“起初,我曾抱怨過,後來,也曾歡喜過,但最後,我悟透了,無論是抱怨還是歡喜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做在這個位置的人,不能庸碌無為。”
“我是個無用之人啊。”朱祁鎮苦笑說道。
“大哥也是想做出一番事業出來,我始終相信。大哥若非急切了些,定能成為一代明君。”朱祁钰始終對大哥保有一絲敬意,“那一仗幸賴有先生、于謙,我們大明的損失并不算很大,鞑靼也沒落着好,且還推動了收服草原的策略。”
朱祁钰安慰道:“結局總歸是好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朱祁鎮啞然,落下淚來。
見狀,朱婉清連忙退出客堂,找她大哥哥去了,為爹爹保留顔面。
李青看着這副兄弟情深畫面,心中感到一絲慰藉,二人不再如曆史上那般相愛相殺,如今局面不枉他辛苦一場。
“你們聊,我出去走走。”
…
李青在院外逛悠了一圈兒,又搬來小馬紮跟驢兄聊天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着,很快到了中午,客堂兩人卻好似有說不完的話,小恒子幾次來催,都被李青給擋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