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兒。
橘色夕陽照在果樹枝丫,更顯生機勃勃,今年回暖更晚一些,進入三月份兒,果樹才發出嫩芽。
朱婉清擺好碗筷,朝果樹下的李青喊道:“李叔,吃飯了。”
“來了。”李青放下小說,起身來到客堂,“呦,今天不錯嘛,還有紅燒魚,嗯…色香俱佳,就是不知味道如何。”
朱婉清不好意思的說:“侄女兒手藝一般,比不上您和大哥哥,李叔你别嫌棄,呵呵……也是頭一次做,獻醜了。”
李青夾了一筷子品嘗,很快眉頭蹙起:你還真是獻醜了。
他默默放下筷子,轉而吃起其它菜,道:“你辛苦了,這魚賞給你吃,可不能浪費。”
朱婉清:“……”
不用嘗,肯定不好吃……朱婉清哭喪着臉:“李叔,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李青笑道:“我也沒說你故意的啊!”
“那你還……”
“浪費可恥!”
胳膊擰不過大腿,朱婉清無奈,隻好夾起一塊嘗嘗:還好,不好吃,卻也沒到難以下咽地步。
她扒拉了口米飯,鼓着腮幫子小聲說:“李叔,你真要入閣呀?”
“欽差來傳旨時,你不都聽到了嗎?”李青夾了塊紅燒肉,“嗯,這個還不錯,以後做菜要用心。”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朱婉清點頭,又問:“李叔,你在官場應該…很不受待見吧?”
“嗯?你什麼意思?”
“不是…真不是那意思。”朱婉清連忙擺手,解釋道,“我就是覺得,李叔你入閣會得罪很多人,侄女兒是擔心你應付不過來。”
李青搖頭嗤笑:“正統初年廟堂那般烏煙瘴氣,我都應付得過來,眼前這雖也棘手,但比那時好多了,不算什麼。”
“喔~”朱婉清放下筷子,雙手托腮盯着李青看,“李叔,我想知道……”
“你皮又癢啦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朱婉清郁悶地鼓起腮幫子,悻悻拿起碗筷扒拉米飯,用李青能聽得見的聲音嘀咕:
“讓我知道又怎麼了,我還能亂說啊,滿足我一下好奇心有什麼打緊?小氣鬼!”
李青淡淡道:“以後吃飯時閉嘴!”
“……李叔,我隻是覺得…辛勤付出的人,不應默默無聞,至少應當被少數人銘記,哪怕隻有一兩人。”朱婉清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。
李青擡頭瞟了她一眼,神色溫和下來:“吃飯吧。”
“好叭。”朱婉清洩了氣,盡管幾乎笃定心中所想,但沒得到親口承認,始終是不作數的,讓她百爪撓心。
郁悶了陣兒,朱婉清問:“李叔,以後什麼時辰叫你起床?”
“不用。”
朱婉清詫異:“你早上起得來?”
“起不來。”李青無所謂道:“但我可以半晌午,甚至下午去辦公,我隻是入閣,又不上早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