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沒再趕路,買了些禮物,準備去拜訪一位故人。
數年來,連封書信都沒有……李青忍不住腹诽,駕馬車往錢塘進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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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府。
于謙衣錦還鄉後,新建的宅院,不算很大,卻很精緻,古色古香。
景泰一朝,帝寵無以複加,朱祁钰對于謙的賞賜幾乎就沒斷過,便是比起李青,也絲毫不遜色。
于謙雖清廉,但家私也很厚,建了這座府院後,又盤了個酒樓,仍還有一部分剩餘。
于冕想趁着海商熱,加入這個新浪潮中,卻被于謙以官員不得在海經商為由否決了。
這不,父子倆又鬧騰上了。
“父親,你現在已經不是大明的官員了,别人都這麼幹,你這……何必呢?”
“别人都幹,就證明是對的?”于謙瞪了兒子一眼,道:“好了,此事莫要再提!”
頓了下,“為父也不是迂腐之人,不讓你做海商生意,并非全因為朝廷制度,你不是經商的材料。”
“父親你咋就知道呢?你就是……”于冕苦勸道:“父親,其實現在朝廷都放開了,隻是不好擺在明面上……”
于謙好笑道:“正是因為放開了,所以競争才更激烈,為父受國恩重,中宗皇帝賞賜尤為豐厚;
可建完宅院,盤下酒樓後,也剩餘不多了……”
“所以更不能坐吃山空啊!”于冕說。
于謙翻了個白眼兒,“為父的意思是,這些錢不足以支撐你經商,倒不如多盤下一個酒樓,以後靠這個,足以讓咱們于家幾代人吃喝不愁。”
“父親你這是老舊思想,都啥年月了,還想着靠傳統行業賺錢呢。”于冕苦笑道,“父親,你可知這裡面的利潤?”
“當然知道,”于謙不屑道,“我知道的可比你早,比你詳細,可你隻看到了利潤,卻沒看到成本;
就咱家這點兒錢,跟那些官紳世家比,差了十萬八千裡,根本争不過人家。”
“父親……”
于冕正要再勸,家中下人匆匆走上前來,“老太爺,有客人拜訪。”
“誰啊?”于謙納悶兒。
當初他剛還鄉時,杭.州上到知府,下到主簿,拜訪者絡繹不絕,但經曆他不拿錢、不辦事後,已經好久沒人來拜訪了。
于冕問:“可又是官老爺?”
“瞧着像。”下人答道,“不過,聽話音兒不像咱們這兒的人。”
于冕道:“讓他回去吧,父親早就不問朝事了,讓他走别人路子去。”
“是,”下人點點頭,轉身走了幾步,又補充道,“老爺,那人說是老太爺的至交好友,數十年的交情。”
于冕納了個大悶兒,轉身問:“父親,你還有數十年的至交好友?”
“咋?為父就不能有朋友?”于謙氣得胡子一撅一撅的,但更多的是驚喜,“快,快請人……不,我親自去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