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第二個兒子身體一向健康,甚至過年時都還一切如常,這才不到一月,被視作繼承人的兒子突然病了,且短短數日便沒了,讓他如何不多想。
“皇上~”
東廠提督進殿,怯怯喚了聲。
“唔…”朱見深籲了口氣,冷冽道:“有眉目了嗎?”
“回皇上,奴婢已暗中尋來名醫,讓其看過太子……遺容了,太子并無中毒迹象。”
見皇帝皺眉,他連忙補充:“不過,倒也有一些收獲。”
“說。”
東廠提督道:“據那郎中說,太子應該是受風寒引起的急性腸胃病症,此等病症确有緻命風險;
然,若處理及時得當,是可以挽救的,奴婢取了太醫院開的方子讓他看……”
“說重點!”朱見深語氣不耐。
東廠提督一個激靈,忙言簡意赅,“太醫院的方子,雖也能有效治療腸胃疾病,卻有些許誤判,用錯了一味藥。”
“用錯了藥?”朱見深怔了下,旋即勃然大怒:“好一個用錯了藥!”
“皇上息……”東廠提督連忙下跪,但勸誡的話剛說到一半,卻猛地收住。
太子薨逝,讓皇帝息怒,這話實在欠妥當,再者說了,太醫院跟自己又不是一個體系,死活跟他有什麼關系?
朱見深嗓音冷漠,透着冰寒:“給太子治病的太醫,皆斬!
殺之前,好生審問!”
“是…奴婢遵旨。”東廠提督應是,見皇上沒有進一步指令,磕了個頭,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。
朱見深倚在椅上,眉頭緊鎖,他分不清到底是誤判,還是故意的,但不管怎樣,人他是殺定了。
不禍及家人,他已經很大度了。
近幾年,尤其是這兩年半來,他對文官的打壓是挺狠。
但又話說回來,卻也沒到讓文官幹不下去的地步,按理說,不至于掀桌子才對。
而且,幹這種事不亞于造反,又非一個人能完成……太醫用藥、開方,有着詳細且嚴格的規制,這種冒着殺頭風險的事……
即便有人花大錢賄賂,他們也未必敢做。
更重要的是,威脅得擺到台面上才行,這種背地裡使壞,頂多出口氣,根本達不到政治目的。
典型吃力不讨好的事兒,應該不會有人做……朱見深揉了揉眉心,滿心氣苦。
這時,貞兒緩步走來,柔柔勸了句:“皇上要以龍體為重啊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見深歎了口氣,擠出一絲笑:“朕無事,隻是……唉,太子薨逝的原因找到了,太醫院誤判,用錯了藥。”
貞兒眉頭微蹙,欲言又止。
“貞兒你想說什麼?”
“興許……不是誤判,而是故意用錯了藥呢?”貞兒遲疑着說。
“朕也有此懷疑,不過……可能性幾乎沒有。”朱見深微微搖頭,“你不懂政治,太醫不敢這樣做,除非有人以厚利相許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