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了!”朱見深一指汪直,“押進昭獄,嚴加看管。”
“是!”
站殿将軍恭聲應是,一揮手:“拿下!”
兩個金瓜武士沖上前,不由分說地将汪直摁在地上,将他白嫩小臉都擦掉一層皮,群臣大感痛快。
汪直就一少年,沒能力,亦不敢反抗。
他委屈,卻也沒求饒喊冤,臉上火辣辣的疼,他倔強的一聲不吭,任由金瓜武士反剪着他,押着前往昭獄。
朱見深看也不看汪直,他掃視着群臣,最終,目光落在兵部尚書白圭身上。
他辦了汪直,群臣自然也得給予回報——好好說話!
這是政治博弈,亦是政治規則,群臣必須遵守,因為真若掀桌子……終究是他們更吃虧。
“白愛卿。”
“臣在。”白圭上前,躬身道,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朱見深淡淡道:“朕問你,你為何反對大軍一鼓作氣?”
“土司亦是大明百姓,實不宜太過殘忍,不然,隻怕會寒了人心,使得諸多土司離心離德。”白圭拱手道,“兵者,兇器也……”
“好了,”朱見深打斷他的滔滔不絕,道:“朕從未說過,土司不是大明百姓,朕亦愛惜百姓,但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氣,斷喝道:“他們下山禍害其他百姓怎麼說?他們殺我大明士兵怎麼說?
你是兵部尚書,你可有為大明的士卒想過?”
緩了口氣,朱見深溫和了些:“白愛卿熟讀兵書,一鼓作氣勢如虎,再而衰,三而竭;這種淺顯道理應該明白吧?”
“臣……”白圭默了下,“臣明白。”
“好,你且退下。”朱見深擺了擺手,繼而将目光移向戶部尚書楊鼎,“楊愛卿。”
“臣在。”楊鼎走上前,拱了拱手。
朱見深問:“你是戶部尚書,管着大明的錢袋子,打都掌蠻前後合兵二十萬,曆時兩年有餘,其中花銷你可清楚?”
楊鼎臉上一熱,讪讪道:“耗資彌巨。”
“若此時收兵,都掌蠻反悔,又當如何?”朱見深道,“之前的财力付出,豈不打了水漂?”
“這……”楊鼎尬住。
“你所說的耗資彌巨,還不包括内庫出的錢。”朱見深又補充了句,揮手道:“你且退下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朱見深籲了口氣,道:“商愛卿。”
“臣在,”商辂走上前,躬身道,“請皇上吩咐。”
“自永青侯走後,兵事公文由你打理,你最是清楚這一戰的意義,”朱見深道,“現如今,多少土司盯着這一戰,若此次朝廷大軍無功而返,會帶來什麼影響?”
商辂見局勢已然不再一邊倒,便也放下了心中包袱,拱手道:
“可能會有很多土司鬧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