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化二十二年了……”朱祁鎮掰着指頭算了算,道:“佑樘都成親了吧?”
“還沒呢,不過也快了。”
朱祁鎮點點頭,又碎碎念道,“婉清的孩子離成親也沒幾年了啊……”
“父皇您說什麼?”朱見深沒聽清老爹的碎碎念。
朱祁鎮沒答,道:“公務要緊,我這都挺好的,快去忙國事吧。”
“現在不忙了。”朱見深大聲道:“咱大明朝國泰民安,今年天災比往年少了許多,佑樘也能擔些擔子了。”
“好,好啊,”朱祁鎮欣慰點頭,不放心的問:“真不忙啊?”
“嗯,不忙!”
“那…陪為父喝兩杯吧。”朱祁鎮呵呵笑着說,“好久了,好久沒喝酒了。”
朱見深不忍拒絕,點頭道:“好,兒臣陪您喝,來人……”
“叫上李青。”朱祁鎮補充,“人家可沒少給咱朱家出力。”
“父皇,他不在京師啊,他都不在大明。”
“不在啊,”朱祁鎮有些失落,接着,又是一笑:“那咱爺倆喝。”
“哎,好。”
朱見深扶他坐下,朝進來的奴婢道,“速準備禦膳、佳釀。”
“是……”小太監腳步頓了下,遲疑着說,“皇上,太醫說,太上皇……”
“去準備。”
“是,奴婢遵旨。”小太監不敢再逼逼,忙行了一禮,匆匆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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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爺倆第一次正兒八經喝酒。
一别數十載,再重聚,當初幼童已是成熟穩重的大明天子,昔年的大明天子卻不再意氣風發。
在此之前,兩父子根本不熟,甚至在大街上相遇,都認不出彼此。
盡管朱祁鎮歸來後,兩父子熟絡了些,卻也很少談心,偶有交談,大多都是淺嘗辄止,流于表面。
今日難得父子交心。
“父皇,兒臣敬您。”朱見深舉杯。
朱祁鎮舉杯跟兒子碰了下,仰脖一口就給悶了,許是喝的急,他輕咳好一陣兒,臉龐微紅。
“父皇,您……”
“不妨事,不妨事……”朱祁鎮擺擺手,“滿上。”
小太監提起酒壺,看向朱見深,目光詢問。
朱見深微微颔首。
小太監這才放心斟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