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不都給你說了嗎,”紀淑妃不敢看兒子,弱弱道,“我不知道啊!”
“你……唉呀!”朱佑樘急得直跺腳,“父皇走前,咋個給你說的啊,他就沒丁點兒交代?”
“哦哦,有,有交代。”紀淑妃猛然驚醒,“你稍等,母妃這就去拿。”
紀淑妃忙跑到床頭,從枕頭下取出一封書信,回身拿給朱佑樘,“這是你父皇留給你的。”
朱佑樘慌忙接過,撕下信封,展開閱覽。
這不到兩百個字的信,卻讓朱佑樘猶如五雷轟頂,比挨兩百個耳光還要難受。
朱佑樘一臉呆滞,信紙從指尖滑落,翩翩落地,他恍若未聞。
“佑樘,皇兒,皇上……”紀淑妃慌了,也顧不得舉止禮儀了,擡手拍着兒子的大胖臉,焦急道:“兒啊,你可别吓娘啊。”
朱佑樘呆呆道,“母妃,父皇除了這封書信,還有說什麼嗎?”
“沒了。”紀淑妃道,“你父皇說,要是你知道了,就把這封信給你,其他沒說什麼。”
“真沒了?”
“沒了。”
朱佑樘滿臉痛苦,好一會兒,才緩緩冷靜下來:“母妃,父皇什麼時候走的?”
“你登基後的第三天,他就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朱佑樘又問:“父皇帶了多少侍衛?”
“這個,好像沒有。”紀淑妃道,“他跟那神醫一塊兒走的,你父皇說是微服私巡去了。”
“沒帶侍衛?”朱佑樘瞳孔地震,随即,又稍稍平複,既是微服私訪,也就是說沒人知道父皇身份……
但,終究不安全。
朱佑樘來回踱步,卻苦無辦法。
最終,隻能無奈長歎:“我真的……唉,母妃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啊!”
紀淑妃安慰道:“佑樘你也别太難過,你父皇這是為了磨砺你,再者,他又不是不回來?”
“他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這個……我不知道。”紀淑妃臉色讪讪,咕哝道:“你父皇又沒說。”
朱佑樘:“……”
許久,
他神色嚴肅,“母妃,這件事切不可向外人提及。”
“我知道,”紀淑妃點頭,不過,經兒子這麼一說,她也擔憂起來,“可這事兒沒辦法一直瞞下去啊。”
“交給孩兒吧。”朱佑樘歎道,“總之,你什麼也不知道,太上皇微服私訪,隻有朕知道,也是朕讓太上皇去的,與你無關。”
“這……”紀淑妃既感動,又自責,“佑樘,是母妃給你惹禍了。”
“母妃切莫如此說。”朱佑樘這會兒已經接受了現實。
天下無不是的父母,當兒子的哪有責怪母親的道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