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青侯……”朱佑樘沉吟了下,笑道:“永青侯乃三朝重臣,先生做他的助手,想來,也收獲良多吧?”
“永青侯政治才能卓越,有宰輔之才,微臣确實獲益匪淺。”李東陽恭聲說,心肝怦怦直跳。
皇上這話,意思太明顯了,他焉能不激動。
果然,朱佑樘沒讓他失望,道:
“朕登基不足一年,政務方面還有些生疏,正需人分憂解難,内閣走了個萬安,自然也要補進一人才是,不然,閣臣辛苦,朕也辛苦。”
頓了下,“先生有大學士之才,亦有大學士之德,可願入閣?”
“臣……”李東陽面龐通紅,當即拜倒,“臣願意,隻是……”
他小聲補充:“如此,怕是會有人覺得有失公允啊!”
朱佑樘笑了笑,道:“那先生不妨以實力說話,用行動堵他們的嘴!”
“是,微臣遵旨。”李東陽恭聲道,“臣必當竭盡全力,不負皇上隆恩。”
“起來,快起來,”朱佑樘笑呵呵地扶起他,道:“先生常往返翰林院,可有賢才舉薦?”
跟母後一番交談後,他隐隐明白自己大概率是做不回太子了,既如此,那便也不用束手束腳了。
新帝繼位,提拔賢才,理所應當,亦是必要手段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可不是說說而已,不然,這話也不會流傳下來。
李東陽拱手道:“臣不善交往,跟翰林同僚也大多不熟,真要推薦的話……”
他觀察着皇上神色,見其聽得認真,明白不是試探,于是道:
“據臣所知,成化十一年的狀元謝遷,成化十七年的狀元王華,皆有真才實學,難得的大才,臣以為……皇上可着重培養。”
朱佑樘微微點頭,問:“你對他們了解如何?”
“君子之交淡如水,臣與他們,平日也隻談論學問,了解無多。”李東陽道。
皇上宅心仁厚,對他更是敬愛有加,但,這不是他逾矩的資本。
如何培養,安排什麼職位,這不是他該說的,皇上要他推舉,他推舉就是了,旁的話,實不宜他說三道四。
朱佑樘輕笑搖頭:“朕與愛卿推心置腹,愛卿何以如此這般謹小慎微?”
“皇上恕罪。”李東陽一禮,繼而道:“非臣藏私,實在是……論看人眼光,微臣豈能跟皇上相比,皇上隻需莅臨翰林院,定能比微臣看得透徹數倍。”
頓了頓,“翰林院,乃大明儲才之地,能人居多,臣不善交往,熟悉的不多,皇上既然想為國提拔人才,親臨翰林院很有必要。”
“嗯…愛卿言之有理。”朱佑樘緩緩點頭,繼而笑道:“愛卿說話,真是如沐春風啊,聽着舒服,卻又非空談。”
“皇上謬贊,微臣惶恐。”李東陽連忙謙虛。
朱佑樘微笑擺手,“好了好了,過于謙虛就不美了。”
略一沉吟,道:“明日朕去翰林院一趟,至于先生你……明日去内閣報到吧,朕稍後知會内閣,再給你一道敕書。”
“臣謝皇上隆恩。”
李東陽再拜。
“好了好了,”朱佑樘笑道,“且先回家吧,大喜的事跟家人也慶祝一下,旨意下午必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