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紮針,朱見深挨針,朱婉清熬藥。
夜很靜,除了零碎的蟋蟀聲,再無其他。
“大哥,藥好了。”朱婉清端着藥,面容憔悴,這才沒多久,她就瘦了一大圈兒,臉上的細紋也更深了,“燙,要不先冷會兒?”
“嗯,放這兒吧,待會兒再喝。”朱見深道,“婉清你累了就歇歇,可别把身子熬垮了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
“都做奶奶的人了,就别逞強了。”朱見深歎道,“也是奔着知命之年的人,别覺得自己厲害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朱婉清笑笑,問:“大哥,祭拜裕陵時,我能跟你一起嗎?”
“可以。”朱見深道,“裕陵放在最後面,屆時,場面流程過後,我讓他們先準備回去儀仗,帶你進去。”
“這可以嗎?”
李青道:“沒什麼不行的,就你爹那名聲……,當初幾乎一波團滅了文官集團,他們也不會上趕着強行祭拜;
再說,一下子祭拜這麼多,他們也累夠嗆,且也麻木了,你大哥的法子完全可行。”
朱婉清臉都黑了。
“李叔,你說話能别這麼難聽嗎?”
“興他做,不興我說了?”李青呵呵,“我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好不好?朱見深,你說?”
“……給面子了。”朱見深岔開話題,“不說這個了,耽擱太久我也挺不住,明日起,加快祭祖進程,最遲後日上午結束,婉清你有個準備。”
他還要去萬娘墳,跟他的貞兒姐說說話呢。
“嗯,好。”
…
又聊了好一會兒,朱見深藥勁兒上來,沉沉睡下,兩人也回了臨時住處。
“早些休息。”
李青撂下一句,轉身往外走。
“李叔你要去哪兒?”
“悶得慌,出去透透氣。”李青頭也不回,“不用管我,睡你的覺,明兒還有的忙呢。”
“是去仁宗那兒嗎?”
李青沒回答,走了出去。
獻陵。
相比長陵,這座陵墓不大,甚至可以說很小。
李青提着祭祖用的酒,還偷了一隻燒雞,他清理出一片地方,席地而坐,撕下兩隻雞腿,“喏,雞腿給你。”
“一晃這麼多年不見,還挺想你的。”李青灌了一大口酒,又灑了一些,輕聲說道:“小胖,你在那邊挺好吧?我在這邊挺好的……
唉,不是我念舊,其實我本不想來,不想勾起往事,隻是趕上了,就來了……”
啰裡啰嗦,李青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