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對喽。”朱厚照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劉瑾不由得受寵若驚,心花怒放:這這這,未來可期啊!
卻聽朱厚照又問:“你是誰?”
“奴婢是教坊司使劉瑾。”劉瑾嚴謹的回答。
然,朱厚照卻是搖頭:“并不嚴謹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劉瑾突然回過味兒來,忙套用方才話術,恭聲道,“奴婢是奴婢,皇上、殿下的奴婢。”
“哎,對喽。”朱厚照哈哈一笑。
劉瑾也跟着笑,隻是沒笑兩下他就不笑了,他猛然反應過來,這是太子殿下在點他呢。
瞬間,欣喜蕩然無存,滿滿的惴惴不安。
他慌忙跪下,猛磕頭,“奴婢該死,奴婢該死……”
“起來起來。”朱厚照哈哈笑着,大跨步走出了學堂。
“謝殿下,謝殿下。”劉瑾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緩緩從地上爬起來,一時間,不敢輕易跟上去。
不是說,太子殿下貪玩成性,放浪無形嗎,這這這,怎麼也不似傳聞中的那般啊……劉瑾心懷忐忑,心道:可不能再把太子當小孩子了。
平複了下心緒,他露出标志性的谄笑,這才跟上去,同時,愈發敬畏了。
本來他還想着像王伴讀那般,跟太子逐漸發展成‘朋友’關系,現在看……根本沒戲。
劉瑾暗暗警醒自己,不能再小觑太子了,更要擺正自己的生态位。
~
出了皇宮,王守仁打聽了下唐伯虎落腳處,便徑直趕去。
當初科舉舞弊一事鬧得太大,且十分緊迫,等他聽到的時候,唐伯虎已然入了大獄,後來,唐伯虎一出獄就直接回去了,他也沒能慰問一番。
對此,王守仁心裡一直有些過意不去,這次人家來了,他自要去拜訪一番。
順便,打聽一下對方知不知道李青的行蹤……
院門是敞開着的,還有好幾個富紳在場,唐伯虎正在低頭作畫,王守仁也沒急着上前,在一旁靜候。
好一會兒,唐伯虎收起筆,擡頭笑道:“劉财主,畫好……”
他突然瞧見一旁的王守仁,不由一愣,接着,笑道:
“幾位,今日就先到這吧,再畫就不敢保證質量了,諸位放心,唐某改日必為你們作畫。”
幾人有些遺憾,卻也沒說什麼,交了定金便告辭離去了。
唐伯虎送他們出門,順便關上門,回身笑道:“伯安兄,好久不見啊。”
“好久不見。”王守仁點點頭,看着他那如雪白發,一時間五味雜陳,道,“伯虎兄你……還好吧?”
“挺好的。”唐伯虎緩步上前,“去客堂聊吧,先生可是常說起你,對你期望甚深呢。”
“啊?”王守仁驚喜,“這麼說,他,他也來了京師?”
“嗯。”唐伯虎點頭,“不過他都是白天玩兒,晚上才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