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乾清宮,一股風來,他這才發覺出了一身冷汗。
隻要我一撐到底,他還能對我這個王叔動刑不成?朱宸濠眼眸微眯,暗暗給自己打氣。
“王爺請吧。”劉瑾讪笑,語氣已然不再親熱,滿是公事公辦意味。
這狗日的閹人……朱宸濠心中惱火,臉上卻是笑呵呵模樣,又取出數張銀票悄悄遞上,“麻煩公公了。”
“哪裡哪裡,甯王客氣了。”劉瑾退了半步,與他拉開距離,卻是不敢再收錢了。
不過,他也不敢惹着甯王,畢竟已收了錢,且事情還沒有結果,還是穩妥點為好。
劉瑾低低谄媚道:“甯王大氣,咱家可不能貪得無厭,呵呵……”
朱宸濠滿心氣郁,卻也無奈何……
一番下來,時間已是下午,劉瑾回想了下,思及今日下午沒課,便立即趕往東宮。
太子,他安身立命之根本!
想在這座皇宮混下去,混得好,抱太子大腿準沒錯。
他年齡不小了,不過,太監普遍能活,人生仍有很長一段路。
眼下有了機會,劉瑾自然要牢牢抓緊。
路上,劉瑾把好玩的點子都想好了,尋思着趕快把張永比下去。
一山不容二虎,在他順利接近太子時,就想好了怎麼幹掉張永。
尤其是,張永幾次三番對他大打出手,偏偏他還打不過,劉瑾簡直恨張永入骨,背地裡沒少紮小人……
不過,劉瑾深知想要幹掉張永,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太子厭惡張永,自己成唯一。
想着日後張永匍匐在自己腳下搖尾乞憐,劉瑾暗暗快意,一向習慣性彎着的腰直挺起來,臉上的谄媚也消失大半。
一路走進東宮殿宇,見太子、張永正在說着什麼,且兩人面色嚴肅。劉瑾心中一沉,卻很快恢複如常,谄媚盡數回來,腰也重新彎了下去。
他調整了下情緒,臉上牽起标志性的笑紋,緩步上前,慢聲細語道,“殿下,奴婢又想到……”
“你先退下。”朱厚照隻是歪頭瞥了他一眼,便不再關注。
一旁,張永戲谑滿滿,不屑地撇撇嘴。
劉瑾忽覺之前想的太簡單了,幹掉張永……任重而道遠!
“太子的話你沒聽見?”張永依舊是頤指氣使的模樣。
不過,劉瑾卻不敢再表達不滿情緒了,讪讪拱手:“殿下,奴婢告退。”
朱厚照注意到了二人的暗鬥,不過,他并未點明,更無說和的想法,仿若未聞,待劉瑾離去,繼續着話題:
“這次去南..昌,務必仔細查探,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迹。”朱厚照嚴肅道,“查到誰抓誰,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,什麼人,知道嗎?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張永躍躍欲試,有點惶恐,但更多是欣喜。
接着,朱厚照甩出一張大餅:
“将來,司禮監、禦馬監,總有一張椅子屬于你。”
張永怦然心動,心中的那點惶恐也消失了,鄭重道:“奴婢定會一絲不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