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算你沒笨到家,我就差言明了……李青笑望着他。
唐伯虎疑惑道:“大明的漢王……聽說,早就被削了啊!”
他壓低聲音,“先生啊,我可是聽說,漢王當初造反來着,後來被宣宗皇帝平叛了。”
當初這事兒鬧得挺大,知道的人太多了,且沒過去太久;雖說朱瞻基下令不得記錄,但在口口相傳之下,憨憨造反的事兒還是被廣為流傳。
從某方面來說,憨憨也算是揚名了,隻是……這個名比較負面。
畢竟,那事兒就跟鬧笑話似的。
好家夥,你發現點可真特殊……李青翻了個白眼兒,哼道:“你沒在廟堂上待過,自然不懂裡面的道道,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一場戲罷了,不然,交趾何以有今日?”
“原來如此,先生你懂的可真多。”
“……”李青突然不想搭理他了,轉而道:“漢王的圈子混熟了沒?”
“認識了好些個了,不過還稱不上熟悉。”唐伯虎保證道,“時間還短,再給我幾個月,絕對能深深折服他們!”
“這麼自信?”
唐伯虎笑道:“他們崇尚漢文化,且對漢文化有着不俗造詣,在這種條件下我若還不能拿下,何以當得江南大才子?”
“哈哈……也是。”李青點頭,道:“上層政治圈人的喜好,往往決定着民間百姓的審美,甚至是觀念,慕強乃人之天性,這裡不是大明,你也無需顧忌什麼,拿出你那風流才情,大可肆意揮毫。”
“先生是說我過于收斂了?”
“至少沒在大明放得開。”李青輕笑道,“同樣是王,漢王、甯王有着本質區别;
你跟甯王走得近,這總歸是不好的,可漢王卻完全沒關系,從明面上看,漢王完全獨立出來了,不在大明藩王之列。
所以啊,你在這兒根本不用擔心會沾上政治。”李青懶洋洋道,“再說,有我給你兜底兒,怕個啥?青樓逛起來,詩詞歌賦整起來,該風流風流,該潑墨潑墨,搞起來……”
唐伯虎咧嘴一笑:“那我可就全放開了?”
“早該放開了。”李青含笑點頭,“盡管造作,越浪,越顯得你有人格魅力,冒犯感最是抓人眼球!”
“冒犯感?”唐伯虎咀嚼着這個新鮮的詞兒,問:“就是特立獨行,給人一種新鮮感,以此引起人的興趣,加深印象?”
“嗯……可以這麼理解吧。”李青點頭。
這時,朱祁錦驅馬過來,笑道:“先生要不來試試?”
“不了,我看看熱鬧就好。”李青早就過了策馬奔騰的年紀。
唐伯虎卻是躍躍欲試,方才他都瞧得熱血沸騰了,“漢王,我可以嘗試一下嗎?”
朱祁錦哈哈一笑:“沒想到唐大才子一文人卻也喜歡這個,當然可以!”
…
不多時,馬場馳騁的人群中,多了個一頭白發的男人,他一手握住缰繩,身子随着馬兒馳騁上下浮動,激情澎湃……
他揮舞馬鞭,他策馬奔騰……
哪怕一頭白發,可他依然年輕。
這一刻,他好似整個人都活過來了。
李青玄衣玄褲,黑發如瀑,英俊面孔年輕而又富有活力,可卻已然遲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