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氏道:“上差一路奔波,請稍作休息,黃錦……”
“不勞煩了。”張永忙道,“興王薨逝是大事,當盡快讓皇上知道,咱家這就回去。”
聞言,母子心中升騰起一股感動。
“上差稍等。”蔣氏挽留,并給兒子打了個眼色。
朱厚熜會意,忙奔向王府庫房。
張永知道這是要給自己好處,這早都是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了,欽差駕到,但凡不是治罪找茬,都要給辛苦費。
不過,張永并不貪心,隻是笑笑:“大事要緊,咱家就不多留了。”
說罷,行了一禮,轉身便走。
“上差,上差……”
“王妃留步……”張永一邊謙讓着,一邊往外走,到了門口翻身上馬,駕馬離去。
朱厚熜取來銀票之時,欽差小隊已然揚長而去。
“這太監……心腸還真不錯。”朱厚熜輕聲說。
“嗯,看來皇上還是念着舊情的……”蔣氏放松下來,“這樣也好,皇上早日知道,你父王的谥号便也能早日定下來……”
她看向兒子,道:“熜兒,過不久朝廷的敕封便會下達,你……做好做興王的準備了嗎?”
“孩兒……”朱厚熜微微搖頭,“孩兒不知該怎麼做。”
“不知道就對了。”蔣氏道,“你隻需好好享受榮華富貴,怎麼舒服怎麼來,其他的統統不要想。過幾年多娶幾個,多生兒子……”
“……孩兒喜歡讀書。”朱厚熜臉紅紅的說。
“你又不能科舉,讀那麼多書做甚?”蔣氏似是有些不滿,“你父王就是讀書把身體讀垮了……懂得越多,煩惱越多,還不如啥都不懂的好呢。”
朱厚熜不認同,卻也沒有犟嘴,從小到大,母妃總是這般教育他,讓他做一個貪圖享受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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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直隸。
朱厚照解決了甯王,忙完祭祖,便住在了皇宮,處理政務,聽察民情……
來都來了,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一些的,不過,他也知道自己若在大街上溜達,會給此地百姓造成極大困擾。
怕是上街都要被嚴查……
不過,他到底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,沒來江南前整日憋在皇宮,來了江南還整日憋在皇宮,那不是白下江南了嘛……
可公然去大街上又不妥,一來擾民,二來李青那厮會揍他,微服私訪都不行,現在南直隸官員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,安在他身上。
防着他呢!
朱厚照自覺對不住李青,也不想再惹他生氣,思來想去,便準備去永青侯府逛逛。
這個李青便是知道也沒理由生氣,親近他幹兒子不好嗎?
再說了,李家跟朱家還有一層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關系。
朱厚照知道李夫人就是自己的姑奶奶,視察不行,走親戚總行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