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……吃定他了!
朱厚熜到底年少,哪裡受得了這種屈辱,當下一甩袍袖,怒道:“黃錦,我們走,回去!”
毅然決然,扭頭就走,主打一個幹脆。
朱厚熜沒有半分猶豫,甚至他都沒上禦轎,竟是要步行走回藩地。
隻是……剛走兩步他便後悔了。
皇帝啊!
這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啊!
他們會攔住我的,我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,我是最适合繼承皇位的,無論是站在太後的立場上,還是站在他們的立場上,我都是最合适的,興王之下是益王,可益王一脈人丁興旺,反觀興王一脈,如今就隻有孤兒寡母……
朱厚熜邁着沉重的腳步,一邊想着。
他在賭!
他會停下來的,這可是皇帝啊,就不信他不動心……群臣也在賭。
隻有黃錦很開心,他覺得在興王府真的很好,不用勾心鬥角,每天陪着殿下讀讀書,做做遊戲,有吃有喝,無憂無慮。
“殿下,給。”他從懷裡取出一塊糕點,遞了上去。
朱厚熜:“……”
他生氣地擡手打掉,步伐也加快了幾分。
我就不信了,你們真敢公然逼我回藩地,全然不顧朝廷體面……朱厚熜真沒招了,隻能用這種無賴的方式來搏一搏。
這些沉浸廟堂的大員們,比他想象中的難對付太多了,除此之外,他沒有更好的辦法。
……
最終,
朱厚熜賭赢了。
在他走出半裡地之時,被人追來攔下了。
朱厚熜想的不錯,于群臣而言,他真就是最适合繼承皇位的,益王長孫的确年齡更小,可那麼多長輩健在,可沒那麼好掌控。
反觀他,既是獨子,又沒了親爹,更方便拿捏。
朱厚熜原地駐足。
良久,楊廷和才緩步走來。
“國之大事,殿下不可意氣用事。”楊廷和沒說什麼服軟的話,隻是道,“走大明門自也是可以的,不過……”
楊廷和話鋒一轉,道:“殿下勿要多心,非是我等不恭,而是……當初孝宗皇帝也是稱憲宗的王皇後為母後的,這是規矩!”
這話真沒毛病,就是民間,小妾生的兒子也得叫正妻娘。
張太後老公是皇帝,兒子是皇帝,她的正宮之位牢不可破,再者,皇帝可以廢皇後,卻不能廢太後。
張太後是正宮,又廢不掉,朱厚熜就隻能改稱母後。
不過,同樣叫母後,前者是認娘,後者則是基于禮節喊一句娘,本質上大大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