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困的話先打個盹,朕需要你時自會叫你。”朱厚熜撂下一句,徑直去了……
黃錦怕自己睡的死,聽不到皇上呼喚,便到一邊紅漆木柱旁停下,拿腦袋不輕不重地一下下撞擊木柱,以鍛煉腦殼硬度,希冀他日給那姓李的來記狠的……
瞧瞧,把俺家皇上都忽悠成什麼樣兒了?
……
翌日,國師殿。
辰時末,朱厚熜被黃錦扶着走進來,見李青正悠閑品茗,笑笑道:
“先生,做國師還算清閑吧?”
李青不置可否,“你這是咋了?”
“還說呢,你那丹藥是不是有問題?”黃錦瞪着倆熊貓眼,顯然昨夜沒睡好?
“這怎麼可能?”李青被人質疑專業性,心下很是不爽,審視的瞧了朱厚熜一眼,狐疑道,“你不像吃壞身體的樣子啊?”
“别聽他胡說,丹藥一點問題沒有,一顆入腹,全身通透呢。”朱厚熜擺擺手,在黃錦攙扶下就着椅子坐了,悻悻道,“這打坐……朕卻是不得其法,還請先生教朕。”
李青怔了怔,啞然失笑,“好說,回頭我給你取一本打坐入門必修經典,這不是什麼難事。”
這關口,可不是說“命裡有時終須有,命裡無時莫強求”的時候,才剛開始,必須堅定嘉靖的‘道心’。
聞言,朱厚熜果然大喜,忙道:“朕既然來了,先生當可放松些,不若……這裡就由朕看着?”
“也好!”李青點點頭,“那我去取。”
……
出了皇宮,李青卻沒回連家屯兒,轉而去了中官村見張永。
時下,張永正積極裝病,整日纏綿床榻,哼呀嘿的,一副命不久矣的姿态,聽聞李青上門,老張激動得差點一蹦三尺高去迎接……
“都退下吧,咱家與先生唠唠……”張永病恹恹的,有氣無力。
待下人退走,他一下來了精神,急急道,“先生是否……?”
李青沉吟了下,問:“你這病,讓人瞧過了嗎?”
“做戲做全套的道理咱家還是懂的,讓人瞧過了。”張永嘿嘿道,“咱家就一直嚷嚷着頭疼、胸悶,那些郎中也不敢妄下斷言,一個個隻得說本事不濟……呃呵呵……棺材什麼的早就備好了,就差死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李青緩緩點頭,說道,“這樣吧,今晚子時我再來一趟,明個你就‘死’。”
“啊?這,這麼快?”張永驚喜交加,“那不是說……咱家七日後就能去見先帝了?”
“嗯。”李青微微颔首,“府上下人遣散一下,省得人家受無妄之災。”
“這個沒問題,咱家一會兒就辦。”張永保證道,“先生放心,咱家頗有家資,不會虧待了他們。”
頓了下,道:“咱家也是伺候人的,又豈會苛待這些伺候咱家的下人?”
李青笑笑。
“對了先生,這……不耽誤你的事吧?”
“眼下沒什麼緊要的事。”李青輕輕搖頭,“皇帝剛封我為大明國師,群臣必定心生不滿,接下來必定是皇帝、内閣支持,六部尚書不置可否,侍郎以下怨念滿滿,禦史言官國将不國……不會有大動蕩,卻也會吵的人腦仁疼,我躲躲清淨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張永放松下來,笑道,“别說,國師還真的挺适合先生,可以說,先生一直都是國師,時至今日才有名有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