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一滞,讪然道謝。
僵持了陣兒,張氏終于打開天窗說亮話:“皇上可願對壽甯侯、建昌伯,高擡貴手?”
“這個……”
“二人不義之财還民的還民,充公的充公,如今已是一貧如洗,哀家也不求其他,讓他們回鄉可好?”
朱厚熜一臉為難,歎道:“不義之财确已奉還,然,遭受迫害的百姓又當如何還?兩位前國舅手上可不止有一條人命啊!”
張氏氣郁道:“就當給哀家個面子。”
朱厚熜微微搖頭。
“皇伯母,不殺他們,已是朕的極限,再多……真不行了。”朱厚熜道,“非是朕成心與他們過不去,而是情勢不允許,您當也能體諒朕的難處。”
不待張氏開口,朱厚熜又道,“不過朕可以答應您,日常生活方面再多些優待。”
張氏默然半晌,幽幽說:“就當哀家求皇上,可好?”
朱厚熜還是搖頭,一臉真誠:“如若皇後娘家兄弟犯了一樣的罪過,隻會比兩位前國舅更難過!”
張氏沉默。
半晌,起身說道:“多謝皇上高擡貴手。”
她并沒有如當初那般,動不動就疾言厲色,不是随着歲數漸長成熟了,而是情勢不允許了。
兩個兄弟還在昭獄關着,她能如何?
真給逼急了,優待盡去,甚至上刑……她一樣不能如何。
“皇伯母慢走。”朱厚熜起身送至殿門口,目送其走出一段距離,才重又走回大殿。
許是如今眼界上來了,朱厚熜對張氏已然無感,準确說,沒心思再與其糾纏了。
權力,長生,财富……這些才是他的最愛。
如今,皇權更疊的動蕩基本平息,長生之道也在進行了,财富……
說起财富,就不得不說起李家。
朱厚熜不禁有些頭疼。
李家的财富具體幾何他算不出來,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,大明朝廷第一富,李家第二富,且是斷崖式的領先第三富。
長此以往下去,李家的領先幅度會越來越大,一家之财富頂數省之财富都不誇張。
朱厚熜百爪撓心。
良久,
終是沒能克制住貪欲,自語道:“還是試探一下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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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
早朝散後,朱厚熜便擺駕去了東華門。
國師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