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說道:“回頭告訴那幾個人,我這人呢,不是啥好人,可也不是完全不講理,心平氣和的講道理我是歡迎的,全武行我自也喜歡,隻不過一旦上演全武行,就不是隻決高下那麼簡單了。”
頓了頓,“還有,國師沒有品級,這個全然看皇帝如何定調子,若是皇帝不急太監急……那我也是會生氣的!”
言罷,李青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,雙手抱着後腦,翹起二郎腿,幽幽說:“這便是我的态度,當然,你們可以試探,但要提前做好承受試探代價的心理準備!”
張璁默然。
張璁知道,這位李國師在打司禮監掌印時,已然亮明了态度!
沉默許久,他問:“你以為今日之事,皇上會既往不咎?”
李青笑呵呵道:“拭目以待!”
張璁再次無言。
又是一陣沉默,張璁歎了口氣,苦笑道:“就是講道理你接着,不講道理,你也略懂拳腳?”
李青眼眸一亮,偏着腦袋撫掌大樂,褒獎道:“精辟!”
張璁無語又苦悶,氣郁道:“可你有無想過,廟堂之上,很多時候是不講道理的?各種錯綜複雜、盤根錯節的既得利益關系網,簡直……剪不斷、理還亂,這哪是講理的地方啊?”
這是實話。
李青當然明白。
隻是……
“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呢?”李青好笑道,“别忘了,我的職責隻是監管内閣,這似乎不是我操心的事吧?”
李青嘿嘿道:“我隻跟你們内閣打交道,并非跟六部,乃至整個大明官僚群體打交道,隻要你們肯講道理便好。”
張璁:“……可他們不講道理啊!”
“關我屁事!”
“……”張璁無名火起,胸膛劇烈起伏半晌,緩緩道,“廟堂之上,各憑本事,别人本官不想管,也管不了,本官隻代表自己……隻要國師你能風平浪靜的度過此關,那張璁便與你講道理。”
“識時務者為俊傑!”李青笑容燦爛,“其實,我很欣賞你,真的。”
張璁扯了扯嘴角,假笑兩聲,學着李青往椅背上一靠,假寐起來……
午時末。
桂萼幾人還是來了。
李青則去了國師殿,給這幾人留獨處空間,以便讓張璁傳達他的态度。
張璁沒有,也犯不着藏私隐瞞。将李青的态度一五一十的講與幾人聽……
幾人聽罷憤懑不已,可國師殿就在隔壁,卻沒人找李青對峙。
司禮監掌印+皇帝心頭好,打起來都那般幹脆,且完全不留手,那麼一個年輕膘肥的大胖子,愣是一巴掌拍得昏死過去,足見這姓李的……長了顆潑天的膽子。
誰也不敢保證盛氣淩人的去興師問罪,姓李的不會給自己來一下!
費宏面色陰郁的開口:“皇上有多在意黃公公,這是有目共睹的,且太監……尤其是司禮監掌印,大多時候代表的都是皇帝,今日這位國師之舉,無異于在打皇上臉面,皇上再好的脾氣,也萬沒忍下這口氣的可能。”
跟費宏不對付的桂萼道了句:“萬一呢?”
賈詠冷笑道:“事關皇家體面,有萬一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