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苦笑道:“若真隻是這樣,信封裡就不會有青李了。”
會不會是李青怕皇上您奇貨可居,大肆斂财,破壞了他的期許,才如此的啊?黃錦沒敢說出來。
朱厚熜自顧自道:“這其中肯定還有别的深意。”
黃錦是真想不到了,隻好沉默。
朱厚熜沒再為難他,斜倚着身子,一手搭在禦案上,食指輕輕敲動,喃喃自語:“蒸汽專利,無償捐獻,意在普及……嗯?蒸汽專利?”
朱厚熜一下豁然開朗,大笑道:“原來如此,朕明白了,原來症結在此……不過,這确實是個難題,朕得好好琢磨琢磨。”
黃錦欲言又止。
朱厚熜挑眉道:“怎麼,你有高見?”
“不是,奴婢想說,烤薯再不吃可就涼了。”
“……吃你的吧!”朱厚熜好氣又好笑,心中卻極是舒爽,憧憬的想着,如若自己辦好了這件事,李青會不會回來……
念及于此,朱厚熜精神振奮,再不複先前的多愁善感。
“去,着人傳旨内閣來見!”
黃錦剛吃一口,聞言忙道,“奴婢這就去。”
“這麼大的雪,讓别人去便是。”朱厚熜言傳身教,“你可是司禮監掌印,該端的架子端起來,該擺的譜擺起來,對下面人不能太慣着,當習慣成為自然,你的好就不是好了,知道嗎?”
黃錦心裡暖暖的,開心道:“嗯,奴婢明白了,奴婢這就讓下面人去傳旨。”
“嗯,這才對嘛。”朱厚熜笑意更濃,眼中有寵溺。
……
盞茶時間之後,張璁等一衆大學士冒雪從文華殿趕至乾清宮,個個心情忐忑。
自李青走後,他們如去了緊箍咒的猴哥,雖不至于無法無天,卻着實輕松了太多,唯恐皇帝再來一出‘李青第二’。
“臣等參見吾皇萬歲……!”
“平身。”朱厚熜的目光從奏疏上移開,指了指下方的幾個錦墩,“諸位愛卿坐。”
見狀,幾人更加忐忑。
不怕皇帝發火,就怕皇帝突然示好,這副模樣的皇帝讓他們強烈不安。
一行人謝坐,如坐針氈。
朱厚熜很享受他們這種姿态,輕笑道:“朕又不吃人,你們何至于如此?”
幾人幹笑稱是。
内閣勢大,然,無論是首輔張璁,次輔桂萼,亦或新晉大學士,都極度缺乏安全感。
無他,内閣成員的去留完全掌握在皇帝手中!
随時可以讓他們任何一人卷鋪蓋走人。
朱厚熜嘴角勾起,“黃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