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嚴世蕃公然觸犯律法,不過情節并不算太嚴重,當時懲罰确是稍重了點,可朝廷法度不容質疑,更不能朝令夕改……”頓了下,朱厚熜輕笑道,“年關将近,朕法外施恩,準許他暫時回家過年,讓你們父子過個團圓年。”
嚴嵩慌忙俯身下跪,激動道:“皇上聖仁,微臣感愧莫名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朱厚熜擡了擡手,“過完了年,朕有個差事交由你做。”
嚴嵩緩緩起身,躬身道:“請皇上示下!”
朱厚熜籲了口氣,難得露出緬懷傷感之色,輕聲說:“去安陸祭高獻皇帝顯陵。”
嚴嵩驚愕,繼而心頭狂喜。
“臣必當盡心竭力,不負皇上,不負獻皇帝。”
這算是皇帝對臣子最大的信任了。
且這件事之後,皇帝再對自己提拔,誰也不敢說什麼。
朱厚熜輕輕點頭,道:“嗯,去接你兒子吧。”
“臣告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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錦衣衛昭獄。
嚴世蕃再無之前驕狂跋扈,整個人都病恹恹的,雙目無神,神情憔悴。
倒不是受了非人待遇,事實上,他這牢坐的很是安逸,單人單間,整潔幹淨,頓頓有葷有素,從無人對其打罵。
可到底還隻是個少年,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大牢這麼久,心理都要出問題了。
“嚴世蕃。”
嚴世蕃聽到有人叫自己,緩緩擡起頭,待看清來人,頓時眼睛瞪的老大,随之而來的是狂喜。
“爹!”
一瞬間,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,他掀開被子搶撲上前,抓住木栅欄淚如雨下,“爹,兒子錯了,您行行好,帶我出去吧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嚴嵩籲了口氣,朝邊上的牢頭颔首示意。
後者取出挂在腰上的鑰匙,打開鎖,解開鎖鍊,将木栅欄門推開。
嚴世蕃都懵了。
難道說……
“随我回家。”
嚴嵩說罷,頭先往外走。
嚴世蕃愣了下,接着,狂喜擠滿心間,忙沖出牢門追上父親……
大牢外。
重見天日的嚴世蕃眯眼,睜開,又眯眼,再睜開……好半晌,才适應了光線,隻覺世界是那般美好……
“爹……”
“有話到了家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