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您……不生氣了吧?”
“生氣?”朱厚熜茫然道,“為什麼生氣?你見朕生氣啦?”
“沒,沒有。”黃錦狂搖頭,欲蓋彌彰的說,“是奴婢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
朱厚熜:-_-||
到底是黃錦,朱厚熜便也不裝了,歎道:“可惜啊,這人年齡大了點兒,且又長在蠻夷之國,雖有可稱道的地方,卻終究不适合官場。”
“那是他沒福分。”黃錦嘿嘿笑着說,見皇上的确不再耿耿于懷了,又試探着補充道,“皇上明鑒,這人脾氣臭是臭了點,不過,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,您是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,許多時候犯不上動怒,不值當。”
朱厚熜悶悶道:“朕豈會跟自己過不去?”
黃錦點點頭:“皇上虛懷若谷。”
頓了下,“這人若是遇上李青,啊不,李國師……定會相當精彩。”
朱厚熜嗤笑:“朕承認他有那麼點本事,可跟李先生……夠格嗎?”
“倒也是。”黃錦悻悻然道,“天下間,也就一個李先生。”
朱厚熜哼了哼。
不過,面上不以為然,實則,他還是頗為觸動,甚至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。
否則他也不會爽快利落的出五百兩來結賬。
“一切有為法……應作如是觀。”朱厚熜嗤笑搖頭,呢喃道,“佛家講究修來世,哪有道家修今生來的高明?與其去賭下輩子,不若這輩子成就長生之道,萬古長青,長生久視才是朕之所求……”
黃錦聽着他的嘀咕,隻是苦笑。
可有些話,還是永遠爛在心裡為好,真若說出真相,對誰都不好。
…
傍晚。
李浩再來威武樓,還帶上了娘親。
雅間,祖孫三代落座。
“今日可又來了?”李浩問。
“來了,不過基本上沒事兒了。”朱厚照道,“我跟他上了一課,足夠他消化許久了,至于我的真實身份……大概率不會有意外了。”
李浩撓撓頭,看向娘親。
朱婉清問:“說說經過。”
朱厚照便将經過完完整整說了一遍。
聽罷,朱婉清贊道:“不能更好了。”
“娘,真就沒事兒了?”李浩仍是有些忐忑。
“做到這個份兒上已是極限到了極點,還不成,那就是天意了。”朱婉清抿了口茶,“小皇帝的确聰慧,可小皇帝不是神仙,且他堂哥之聰慧,猶在他之上,基本上沒問題了。”
朱厚照嘿嘿笑道:“姑奶奶,你要誇人就指名道姓的誇,别他堂哥,一點都不爽利。”
朱婉清狠狠瞪了他一眼,叱道,“還不是因為你想多偷一天懶惹的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