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席話落在李青耳中,卻是深感郁悶。
教兒子自私享樂的是她,教兒子有進取心的也是她。
好賴話,都讓她一個人說了。
可……似乎又怪不到她。
那時她兒子是藩王世子,那麼教育丁點毛病沒有,藩王有進取心……找死。
如今兒子是皇帝,作為母親,作為大明太後,今日這般教育,也是丁點毛病沒有。
可性格一旦定型,哪能輕易改變?
隻能說……
時也,命也。
蔣氏看向李青,說道:“哀家對李卿家沒有偏見,身為大明太後,皇帝母親,哀家不得不謹慎一些。”
李青颔首,表示理解。
蔣氏呼了口氣,指了指桌上的小木箱,道:“聽說,李卿家一直擠在一個小破院裡,連個丫鬟伺候都沒有,這些拿去改善一下生活吧,皇家不會屈待了有功之臣。”
言罷,起身離開。
朱厚熜忙跟上,“朕送母後。”
“不必了,哀家還沒到用人扶的地步呢。”蔣氏擺了擺手,一邊繼續走着,一邊說道,“政務要緊。”
“是。”朱厚熜駐足,目送她離開。
接着,他回頭笑道:“怎麼樣,朕夠機智吧?”
李青突然想揍他一頓,可又沒有正當理由,哼道:“太後的話,你可聽進去了?”
朱厚熜愕然,繼而颔首:“這是自然,先生還不知道吧,朕已撥付了第一批款項用以建設學塾,足足兩百萬兩,很快就會運送地方。後續戶部還會再撥款一百萬兩,再之後……也請先生放心,這件事,朕絕對會善始善終。”
李青苦笑點頭。
“走了。”
“先生留步。”
“還有事?”
“曆代帝王廟竣工了,過兩日朕要去祭祀,先生也一起吧。”
李青興趣缺缺,“我就不去了,國師算不上正經官員,這種事可有可無。”
“閑着也是閑着,就一起呗。”朱厚熜笑呵呵道,“祭祀當天要罷朝,内閣也不辦公,你監督誰呀?”
“我就不能歇歇?”
“……”朱厚熜滿臉黑線,突然想到了什麼,問,“對了先生,你說,要不要讓鞑靼人參加?”
“鞑靼……”李青一拍腦門,“倒是忽略了這件事,之前說的請草原部落的家眷來大明,讓其感受大明的美好,這件事怎麼樣了?”
“還行吧。”朱厚熜說道,“眼下這些都是第二波了,隻是群臣都極力反對他們離開朝廷中樞,朕也覺得,還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比較好。”
“關外蠻子野性難馴,去了江南,萬一惹事端,不嚴懲難以平民憤,嚴懲又違背了咱們君臣的初衷,所以,隻讓他們在京師範圍活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