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嵩一怔,再見徐階一臉坦然,這才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心。
“本官與陽明先生相識不假,卻算不得好友,若你是來讨教陽明心學,本官可幫不了你。”
嚴嵩抿了口茶,“當時,陽明先生還在代天巡狩,講學是之後的事了,本官對《心學》涉獵不多。”
不待徐階再說,嚴嵩問道,“本官的名聲可不太好,又隻是次輔,閣下何以……?”
徐階沒想到嚴嵩會這樣問,一時怔住,斟酌措辭。
嚴嵩再問:“閣下以為,本官是個什麼樣的人?”
這個問題,同樣出乎預料,可這次,徐階幾乎沒思考,就給了答案:
“嚴大學士自然是忠臣!”
嚴嵩笑了笑,隻是喝茶,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姿态。
徐階有種無從施展的無力感,見人家根本不買賬,隻好起身道:“學生叨擾了。”
“無妨,有暇常來。”嚴嵩起身相送。
“是,大學士客氣,留步。”
嚴嵩象征性地送至客堂門口,便又回去坐了,眯着眼,陷入沉思……
“爹,爹……”
嚴世蕃快步走進來,“那個徐階……”
四下瞅了瞅,驚奇道:“空手來的啊?”
嚴嵩氣郁道:“你想他咋來?”
“啊哈哈……沒啥。”嚴世蕃幹笑笑,忙轉移話題,“爹,人家主動投靠,幹嘛拒人門外?國子監祭酒雖算不得大官,卻掌握了相當一部分喉舌,收入門下,與您大有助益啊。”
嚴嵩冷冷道:“權力場的事少打聽,讀好你的書,趕緊考個功名出來才是正經。”
言罷,拂袖離去。
“爹,你去哪兒?”嚴世蕃追着問。
“夏大學士府上。”
嚴世蕃眼睛一亮,壞笑道:“您這是不安好心……”
“啪——!”
嚴世蕃老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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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清宮。
朱厚熜捏了捏眉心,緩緩放下稿件,自語道:“與朕預想的差不多,貪點兒沒什麼,隻要忠心就可……嗯…,這字寫的不錯。”
黃錦笑笑道:“奴婢就是看他字寫的好,才帶上他。”
“私下賞人點什麼。”朱厚熜教道,“不能讓手下人白白付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