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躺在地上,雙手交叉枕于腦後,仰望夜空,滿臉怅然,歎時光悠悠,歎歲月無情……
夜風習習,送來陣陣嗚咽,分不清是風聲,還是某人的哭聲,李青面無表情,怔怔出神……
許久許久,
臨近五更天,朱厚照才結束祭拜,紅着眼睛輕輕道:“走吧!”
李青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土,問:“還有些時間,要不要去康陵看看?”
朱厚照搖頭:“去康陵做什麼,我自己祭拜自己?”
李青也就随口一問,“不想去就算了,你之後可有打算?”
“你是說我百年之後?”
“嗯。”
“葬在金陵吧。”朱厚照說。
“不想離你父皇近一點兒?”
“我……”朱厚照輕歎道,“自然是想的,可我……沒臉去見他,也不想給你添麻煩。”
“呦呦呦……”李青譏諷道,“這會兒通情達理了?”
朱厚照臉上一熱,匆匆道:“走吧,這些事以後再說,我也沒想好呢。”
…
二人離開皇陵,風馳電掣……
天微微亮後,李青不好再高強度趕路,不過,路程也過了一大半,二人吃了早飯,不疾不徐地步行,一路聊着天兒……
趕到連家屯兒時,都快中午了。
朱厚照回屋補覺,李青則是叫上李雪兒去逛街……
~
朱厚照醒來時,已是下午申時,連着喚了李青、表姑,卻不見回應,獨自待了一陣兒,便出了門。
朱厚照沒遠走,隻在這個屯子裡瞎逛悠。
一是心裡有些堵,想四處走走解悶兒,二是擔憂黃大胖子再登門,被其撞見節外生枝。
不料,剛逛了兩條街,便迎面撞上了嚴嵩。
朱厚照不知道嚴嵩在連家屯兒住,甚至,他都不認識嚴嵩了,隻是覺得有一些眼熟。
時間太久遠了。
嚴嵩同朱厚照一般,也早忘了正德皇帝的音容相貌,隻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,雙方擦肩而過,井水不犯河水。
倒是一邊的嚴世蕃,瞧見朱厚照這作态,滿臉不爽,啐了口唾沫,罵了句“刁民。”
結果,卻換來嚴嵩一頓呵斥。
“連一個平頭百姓都能讓你大動肝火?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。”
嚴世蕃撣了撣官袍,悶悶道:“爹你沒穿官服,我可是穿着官服啊,可你瞅他剛才的樣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