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足一刻鐘,朱厚熜難忍口幹舌燥,才戀戀不舍的停下。
朱厚照苦笑道:“這就是了,這樣的正德皇帝,死了不好嗎?”
朱厚熜沉默……
“不要跟我扮可憐,少打感情牌!”朱厚熜冷聲道,“我跟你沒什麼感情可言,你該不是以為我還會感謝你吧?”
朱厚照搖搖頭,既不生氣,也不駁斥,隻是道:
“我自以為我的任務達到了,故才放棄皇位,此為其一;其二,我放得下,真正意義上放的下,沒有絲毫眷戀。或許……太容易得到的,總是不被珍惜吧。”
這話讓朱厚熜無言以對。
大明獨一份的獨生子,朱厚照有資格說這話。
單就太子地位這塊兒,再也沒有比朱厚照還穩的存在了。
朱厚照道:“憑良心說,我貌似沒給你留下爛攤子吧?”
朱厚熜無言。
當然沒有,可謂是掃清了諸多障礙。
禦駕親征震懾了不安分的鞑靼,宗祿永額避免了後繼之君對自家人動手的‘诟病’……
正德皇帝做了很多出格的事,可這個出格,于大明來說,卻是好處多多。
以緻于朱厚熜上位之後,隻需一門心思的鞏固皇權就是了。
“還有疑問嗎?”
“你後悔嗎?”
“你看我像後悔的樣子嗎?”
“……”
許久的沉默之後,朱厚熜說道,“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?”
“于你而言十分珍貴,于我而言卻隻是枷鎖。”朱厚照道,“你既舍不下,又何須為此苦惱?難道不該是享受嗎?今日你這般,不過是與自己較勁,跟自己過不去罷了。”
“其實你很幸運了,你接手的是一個蒸蒸日上的大明,是一個穩固的政權,況且,還有李青幫忙。”
“李青?”
朱厚熜嘴角泛起一抹苦澀,“你覺得我很希望他幫忙?”
朱厚照笑了。
“你笑什麼?”
“我笑你想不開。”朱厚照雙手交叉,枕于腦後,懶懶道,“李青啊,他就好比作坊裡的工人,你才是老闆啊。”
“作為老闆,首要考慮的是創收,而不是這個員工脾氣大、難伺候雲雲。”
“你說你跟一個打工仔較什麼勁兒?”
“隻要這個打工仔能幫你創收,其他的不是事兒,一切都可以容忍。”
朱厚照白眼道,“你以為李青隻對你一人這樣?連太祖、太宗……啊不,現在應該說成祖了,小子,若太宗泉下有知,你猜他對你改廟号之事,作何評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