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錦幹笑道:“他現在也差不多,官員敬他,怵他,也惱他。”
“不,你還是不懂。”
朱厚熜搖頭,接着,蓦然一笑,似惡趣味,又似大仇得報的說:“算啦,我又看不到那天,哪管他洪水滔天。”
黃錦:“……”
朱厚熜又多愁善感了一陣兒,突然道:“你去徐家傳一道旨意,讓徐階長子入工部,做個員外郎。”
“啊?”
“算了,直接做工部郎中吧!”
“啊?”
“啊什麼啊?”朱厚熜沒好氣道,“你啥時候聾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黃錦不解道,“皇上您不是說,徐階太争氣了嘛,怎的還要扶持?”
“這人啊,名聲不能太好了,名也是權呐。”朱厚熜道了句,轉身回了大殿,“去傳旨吧。”
黃錦讷讷稱是,咂摸咂摸嘴,好像品出了幾分味道……
~
東宮。
張居正孜孜不倦地講着,朱載壡怔怔出神的聽着,突然,一道‘皇上駕到’的尖嗓傳來,二人都是一驚。
朱載壡正了正身姿,張居正整了整衣擺,接着,一前一後走出學宮。
“兒臣(微臣)參見父皇(皇上)。”
“免禮,平身。”
朱厚熜擺了擺手,今日難得有個好臉色,也不再如往常那般,上來就問張居正,太子學業如何。
“張卿,你先退下吧。”
張居正躬身應道:“臣告退。”
朱厚熜揮了揮手,“都散了。”
伴駕而來的奴婢,也各自退去,隻留下父子二人。
朱載壡立時緊張起來,咽了咽唾沫,幹聲道:“父皇今日來此,不知有何吩咐?”
朱厚熜沒說話,隻是看着自己這個兒子。
隻是看着,就讓朱載壡頭皮發麻,心情忐忑。
良久,
“父皇很可怕嗎?”
“兒臣對父皇一向敬畏。”朱載壡給了個自認滿分的答案。
殊不知,在朱厚熜眼中,這個答案給一分都多了。
不過,朱厚熜也沒發飙,隻是十分感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