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7章(第8頁)

幸賴,當今皇帝不是弘治,更不是正德,繼承人的問題倒不是問題,且皇帝龍體仍稱得上康健,大明不會因為太子瘋癫,就發生根本性的大動蕩。

至于太子的瘋癫是裝出來的……壓根兒沒人去想。

群臣人均人精,眼睫毛都是空的,然,也正因如此,才沒人會去懷疑太子瘋癫的真實性。

無他,在這些人的觀念中,沒有太子不想做皇帝!

什麼是太子?

太子就是什麼努力都不用做,隻需老老實實地苟着,隻需熬走老子,就是鐵闆釘釘的皇帝。

在寒窗苦讀、官場摸爬滾打多年,才脫穎而出的群臣眼中,根本不可能存在裝瘋!

當然,這些人都熟讀大明實錄,也都知道昔年成祖還是燕王的時候裝過瘋,可當時的情況,與時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。

成祖裝瘋是為求活,是為靖難奪江山,是為了當皇帝;太子卻是闆上釘釘的未來皇帝,裝瘋沒有任何好處不說,還把注定到手的皇位也拱手讓人了。

沒人會這麼傻,隻有真傻了,才會這麼做。

群臣當然不願意看到這一幕,明裡暗裡的政治投資都做了不少,如今如此,可謂是前功盡棄。

然,事實如此,除了接受,又能如何呢?

也隻能感慨造化弄人!

裕王、景王,這對同年同月出生的兄弟,進入了群臣視野。

可沒等他們有小動作,錦衣衛就捷足先登了,直接來了個硬性控場。

群臣隻得作罷……

一連十餘日之後,浮躁的人心才逐漸平靜下來。

與此同時,朱載壡的病情也有了明顯好轉。

除了腦子,基本痊愈了。

可對群臣而言,太子卻是跟薨了沒什麼區别,一個注定沒資格接替大寶的太子,沒有絲毫價值可言。

随着嘉靖三十一年的冬日大雪下來,一些個州縣或大或小的災情遞送進京,君臣的注意力便都聚集在赈災、以及由此展開的政治政策上面。

太子的東宮冷冷清清,詹士府的講學也停了,短短一個月的功夫,太子就從炙手可熱,改為無人問津。

世态炎涼,不過如此。

東宮。

李青:“後悔不?”

朱載壡微微搖頭,輕聲問:“父皇那邊……同意我去就藩嗎?”

“就藩?”

李青笑了,“你不死,後繼之君如何放心呢?”

朱載壡面色一變,沉默下來。

“從你放棄太子之位的那一刻起,你就沒有任何價值了,且還是個禍害,至少在你的弟弟眼中,是這樣。”

李青淡然道,“不論誰接任你的太子之位,在承繼大統之後,都會視你為眼中釘、肉中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