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8章(第9頁)

茶是極品貢茶,李青卻沒了品茗的興緻。

隻淺聊一刻鐘,說了些無足輕重的場面話,李青便起身告辭。

見茶未涼透,李青便要走,朱載坖不由患得患失起來,忙找了個由頭挽留道:“本王作了首詩,想請永青侯評鑒一二。”

李青笑道:“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作詩了,我連個功名都沒有,哪裡懂得文學品鑒?張府丞,高翰林,哪個都比我強。”

言罷,不等朱載坖再說,便揚長而去。

高拱有些震怒,憤憤道:“永青侯忒也托大。”

張居正點了點頭,心下卻是不以為然,由于徐階的緣故,他對李青的了解,比高拱深多了,且他本身也見識過李青的硬實力。

‘對皇帝他都這樣,何況一個連太子都不是的藩王……’

張居正自不會說出心裡話,思忖少頃,以一副‘自家人’的口吻,拱手說道:

“王爺,永青侯能力之大,能量之強,想來您也清楚,皇上對永青侯的寬容與尊重,有目共睹,王爺貴為皇上親子,當也有如此雅量!”

說着,笑望向高拱,“高翰林以為然否?”

高拱怔了怔,随即明悟其中深意——張居正……不,準确說,應該是徐階,這是選擇站隊裕王了。

作為裕王的心腹兼老師,這種情況,高拱自然心生歡喜。

本來的憤慨也多是為在裕王面前表現一把,以表明自己的忠心,不過如此一來,倒沒必要流于表面形式了。

高拱緩緩歎了口氣,苦笑道:“張府丞言之有理,上位者自有容人之量,是下官胸襟狹窄,以己之心,度人之腹。”

言罷,給裕王遞了個眼神。

朱載坖愣了愣,随即笑道:“父皇對永青侯寬愛有加,本王豈可小氣了……永青侯工于謀國,耗費了所有心力,本王豈好為難?”

高拱張了張嘴,想提醒說:不是讓你恭維永青侯,是讓你明白張居正身後的徐階,站隊咱們了。讓你表示一下。

思及少年人的自尊心,高拱終是沒說出來,隻是順着恭維了兩句,然後向張居正投以一個善意的眼神,以作承情。

張居正目的達到,又說了些場面話,便也提出告辭。

朱載坖倒是一點也不留戀,隻是輕輕颔首,還是在高拱的暗暗提醒下,這才起身相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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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青去了裕王府,自也要來景王府。

不然,那群老狐狸指定浮想聯翩,繼而加速站隊,緻使壞了朱厚熜的布局。

不料在裕王府門前的遭遇,又上演了一次。

還好李青眼尖,瞅見了遠處一身布衣的沈煉,招手道:“沈煉,你來說一下。”

沈煉這叫一個無語……

雖說都明白,可你這一點破,體面就沒有了啊!

大明皇帝防兒子、防臣子,跟防賊似的,傳出去多不好聽……沈煉哀歎一聲,緩步上前。

“見過永青侯。”

“瞧你,跟我欠你錢似的!”李青白眼道,“讓你說句話,能要你命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