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沒再難為這個兒子,斜睨了他一眼,颔首道:“确實有種,你的兩位兄長,就不敢這般!”
“父皇謬贊了。”朱載圳幹笑笑。
不過總算是有經驗了,這次隻笑一下,便立時收起笑意。
然,還是錯了。
朱厚熜一臉冷淡,譏諷道:“你真以為,朕是在誇你?”
“兒臣……”
被戲耍幾次的朱載圳,叛逆勁兒一下子上來了,悶悶道:“誇兒臣的是父皇,罵兒臣的也是父皇,有話您明說就是了,幹嘛這般難為兒臣。”
朱厚熜驚愕,一時沒了下文。
好一陣兒,“你還真是有種唉!”
朱載圳:“……”
“這次是誇你呢!”
“哦!”
“嘿?”朱厚熜有些惱火,随即又笑了,目光也從嚴厲轉為柔和,似自語,又似感慨的說,“太聽話的孩子,往往吃虧,也往往沒出息……”
這一次,朱載圳選擇平靜對待,不悲也不喜,眼觀鼻、鼻觀口、口觀心,主打一個寵辱不驚。
“朱載圳!”
“兒臣在!”
“真想做太子?”
“是!”朱載圳擡起頭,看向父皇,說道,“太子殿下時下如此,朝中人心惶惶,兒臣願站出來,上解父皇之憂,下安臣子之心。”
朱厚熜氣笑道:“怎麼,這會兒就想為父皇解憂了?”
“兒臣不是這個意思……”朱載圳苦悶道,“兒臣嘴笨,不會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,也不懂得彎彎繞,兒臣就是想為父皇、為大明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,兒臣是父皇的兒子,兒臣姓朱!”
“嘴是笨了點兒,腦子也不好使,不過……這份心倒也勉強算是赤誠。”朱厚熜輕輕颔首,道,“才氣不足,勇氣可嘉,能力不足,魄力不小。”
朱載圳撓撓頭,也不知父皇這是肯定,還是否定。
遲疑了下,問道:“父皇,您看兒臣……合适嗎?”
“你合适什麼?”
“我……”
迎上父親空前嚴厲的目光,朱載圳再也有種不起來了,悻悻道:“沒什麼。”
朱厚熜呼了口氣,道:“你父皇我還幹得動,你有這份心,父皇也很欣慰,回去吧!”
“呃……是,兒臣告退。”
朱載圳再行一禮,怅然若失地轉過身,走了兩步,又轉過身,問:
“父皇,兒臣是不是惹您生氣啦?”
朱厚熜苦笑搖頭:“保持平常心,莫有得失心,回去吧,下次想進宮了,記得叫上裕王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