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忙也跟着起身,胡宗憲拱手稱是,側過身,擡眼瞧向李青,目光微微一凝。
盡管早就如雷貫耳,盡管從俞大猷、戚繼光那裡得到了許多關于永青侯的信息,可當他親眼看到,仍是心生震撼。
太年輕了。
單從外貌來看,也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年輕後生。
可對方散發出的氣質,以及那雙明亮且極其深邃眸子,告訴他,這不可能出自一個年輕俊後生。
“下官胡宗憲,見過永青侯。”
“見過永青侯!”俞大猷、戚繼光也抱拳一禮。
“少禮少禮……”
李青徑直走到皇帝左手邊的空位坐了,道,“都過來坐吧,說正事。”
三人:“……”
偷眼瞧了下皇帝,卻見皇帝神色如常,似是早就見怪不怪了,踱步至主位坐下,招手道:
“都别傻站着了。”
“是。”三人再又一禮,緩步上前,在各自位子坐下。
朱厚熜端起茶杯,輕輕抿着,“先把剛才的談論,說與永青侯聽。”
“是。”
三人對視一眼,俞大猷道,“胡總督,你來說吧。”
胡宗憲點點頭,朝李青拱拱手,道:“先說一下收獲吧,西域的諸多勢力分布,基本已被我們掌握,其勢力強弱也有了大緻了解。”
接着,開始細化講述,輔以禦案上鋪着的地形圖,為李青講解西域情況……
一刻鐘之後,
李青問:“這些個西域勢力,對大明的态度如何?”
“不太友好。”胡宗憲道,“信息被上層壟斷,普通人根本不知真相,解釋成本太高了,即便解釋了,也難以取信于人。”
頓了下,“當然了,禮部、司禮監的人還在那裡交涉,興許有轉機也說不一定。”
李青知道這句補充就是場面話,根本沒往心裡去,直接問道:
“如若打起來,需要耗費多少人力财力?”
“這個……”胡宗憲讪然道,“下官還沒計算過,畢竟,禮部和司禮監的人還在談,結果尚可未知。”
朱厚熜直言道:“你們親身經曆過,最是清楚了解,大緻估算一下戰争成本,但言無妨,務求真實。”
“這……是。”
胡宗憲思忖少頃,艱澀道,“出兵的成本……至少是征戰漠北的三倍。”
“三倍?”
就這還是保守了呢……胡宗憲硬着頭皮道:
“皇上,縱深太長了,沿途根本沒有補給線,這跟征戰漠北根本不一樣。與漠北的戰争,從大明立國就沒怎麼間斷過,成祖更是在沿途建立了諸多補給站,可西域……啥都沒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