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說道:“玉牌你也看了,是不是欽差有區别嗎?”
“呃呵呵……是,下官也是想着按章程來……”
“情勢緊急,就不要拘泥這些虛禮了。”李青擺擺手,擡眼瞧了下糧倉情況,沒有例外,一整個全塌了。
顧不上多說,李青快速上前查看……
知縣忙也跟上,一邊闡述情況……
粗略了解了下,李青問道:
“這裡還有這麼多糧食,為什麼不赈濟百姓?”
“這糧食真不算多……”迎上李青森寒的目光,知縣縮了縮脖子,幹聲道,“永青侯爺,地震如此之大,受災百姓如此之多,可若敞開肚皮吃……又能吃多久呢?”
“你赈了多少?”
“呃……”
“回答我!”
李青嗓音冰冷,“玉牌你也看到了,百無禁忌,你膽敢有半句假話,我必斬你!”
“永青侯爺息怒,下官……目前而言,一粒糧食都還沒有赈。”知縣老實交代,道,“永青侯爺有所不知,下官……也有難處啊,如此大的地震,朝廷的赈災何時能來……下官不知道,也沒人知道,隻能精打細算。”
言下之意,朝廷會不會救,都在兩可之間。
李青皺了皺眉,道:“這就是你的理由?”
“呃……是。”知縣硬着頭皮道,“永青侯爺不知刁民厲害,一旦餓急眼了,天王老子都敢去咬上一口,下官不得不為長遠打算啊。”
眼瞅着李青火氣噌噌往上竄,知縣連忙道:“侯爺息怒,您……可看到百姓大面積餓死了?”
李青一怔。
“永青侯爺借一步說話,下官這難言之隐不好……呵呵……”
李青深吸一口氣,随他走到一邊,“給你時間解釋,不過,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知縣深吸一口氣,道,“俗話說,死道友不死貧道。大難突如其來,秩序崩壞的太厲害了,下官保住了糧食,才能保住下屬不反水,保住了下屬,才能保證秩序的存在,不然,這座縣城早就亂了。當然了,現在也亂,可百姓至少還不敢公開搶劫官府,隻能犧牲那些個地主豪紳了。”
知縣苦笑道:“不如此,下官這顆項上人頭,早就被挂起來了,下官若真是為一己之私,又何至于苦守此地?”
李青強壓了壓火氣,說道:“少給自己臉上貼金,這麼大的地震,你能去哪兒?縱然你想帶上錢糧遠奔他鄉,沿途的災民也能把你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。”
知縣讪讪,無言以對。
李青籲了口氣,問:“可有就近求援?”
“求啥援啊,都是泥菩薩,誰顧得上誰啊。”知縣苦澀道,“也就是地震太大,行路艱難,如若不然,怕是還會來華縣‘借’糧呢。”
李青氣郁又無奈。
雖然很不爽這個知縣,可也沒辦法站在道德高地去譴責他、治他的罪。
至少如這個知縣所說,秩序沒有徹底崩潰,且城中百姓也沒有大面積餓死。
“城外情況你可有了解?”
知縣幹巴巴道:“城内都要亂了,下官實在難以顧及城外百姓……非是下官不作為,實在是……永青侯爺啊,城内百姓都還沒分到官府的糧,若是拿着糧食去赈濟城外……下官非被活撕了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