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沒有反駁。
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,評價群臣也十分貼切。
“你去金陵還是要讓少部分人知曉才好,偷跑不可取!”
“當初那厮偷跑也不見你放個屁……”
“還能不能聊?”李青瞪眼,“不想去明說,我稀得帶你去?”
“……抱怨兩句還不行了。”朱厚熜嘟囔了句,悻悻道,“黃錦、陸炳知曉,太子也會知曉,如此可夠?”
李青平複心緒,問道:“外臣一個都不知會?”
“你說徐階?”
李青颔首。
朱厚熜微微擰眉,道:“李本即将緻仕還鄉,内閣徐階一家獨大,跳反倒不會跳反,隻是……多一個人知道,終究多一分風險,還是算了吧。”
李青沉吟了下,說道:“其實,也不必這般戒備。”
“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!”
“算了,随你吧。”李青無奈道,“走之前還是露個面才好,至少要上個朝會,給群臣一個‘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皇帝不會上朝’的心理預期。”
“這是自然!”
朱厚熜點頭,問道,“話說,咱們何時能出發?”
“随時可以。”
“就等你這句話呢。”朱厚熜長長松了口氣,嘿嘿笑道,“明兒朕就上朝,與他們說朕要閉關,明晚上就走如何?”
“……可以,但你要安排妥當,尤其是太子。”李青認真道,“你要安撫好才行,可不能你前腳一走,他後腳就慌了神兒。”
“我知道輕重!”朱厚熜颔首,
“哦對了,黃錦也想去金陵,讓不讓去?”
“還是算了吧。”李青微微搖頭,“又不是一去不回,長不過月餘,還是讓他留在京師吧。”
朱厚熜揶揄道:“你就不怕黃錦傷心?”
“到底是司禮監掌印,皇帝走了,内相再走……司禮監兼着批紅之權,需要有人看着才行。”
“黃錦有掌印之職,卻無掌印之權,其實也沒什麼。”
“?”
朱厚熜解釋道:“黃錦的權柄已經下放了。”
“下放……”李青皺眉道,“怎麼,你這是想提前退休了?”
“呃……”朱厚熜尴尬道,“真不是我想偷懶,太子你也了解,不讓他提前适應,我真幹到死,對他反而不好。”
李青擰眉不語,定定瞧着他。
朱厚熜渾身不自在,卻是理不直氣也壯,哼道:
“你瞧瞧我頭發白了多少了,我還能再活多少年?清閑一下怎麼了,我又不是與那厮一般,直接逃離京師不問事事了。我就是待在這大高玄殿玄修,也是大明的壓艙石好不好?再者,真遇上事兒,我還能袖手旁觀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