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”
“那他們可是……可是皇室之人?”
“不是!”
李雪兒白眼道,“皇室之人咋可能這麼自由?要麼就藩,不得君令,不能離開藩地,要麼就隻能待在順天府,這些你不知道?”
李莺莺微微點頭,長長舒了口氣,道:“這下終于理通了,謝謝太姑奶奶。”
“沒别的疑問了吧?”
李莺莺瞧了遠處的李青背影一眼,遲疑道:“天祖為何不會……?”
“這個就有的說了,真要好奇,還是問他去吧。”李雪兒懶懶道,“總之,他就是你天祖,千真萬确!”
李莺莺抿了抿嘴不再問。
~
兄弟倆頭一次心平氣和,沒了針鋒相對,也沒了俏皮話。
“金陵是個很好的地方,适合養老。你比我有福。”
“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,你有怨恨我完全理解。”
朱厚熜輕輕搖頭,歎道:“倒也稱不上怨恨,我不是你,我雖也是獨子,卻與你有着雲泥之别,縱觀史冊,再無人比你還要尊貴了,天生就有的東西自然不稀罕,可于我而言……卻是天下間最大的餡兒餅,我舍不得。”
“明明很累,卻也舍不得放下,就像寒冬臘月被打濕的襖子,穿着冷,脫了更冷,沒辦法斷舍離……”
朱厚照默了下,說道:“這何嘗不是你負責任的體現?”
“呵呵……不用為我找補,就是貪心所緻,你看不上眼的東西,于我卻是稀世珍寶。”朱厚熜說道,“有時候啊,我嫉妒你嫉妒的要命,可有時候呢,又覺得你是個可憐蟲,是個缺心眼兒的傻子,可平心靜氣想想……又覺自愧不如。”
“你比我做的好!”朱厚照說。
“我不是說這個,我說的是豁達心态。”朱厚熜幽幽道,“我自問我讀懂了王學,可我卻做不到王守仁那般,你不讀王學,可你卻偏偏做到了。”
朱厚照輕笑道:“其實,老王也擰巴了數十載,大可不必如此貶低自己,如今之大明,堪稱震古爍今,你之功績,亦不輸咱們祖宗,煌煌史冊自有人去讀,而我……隻是個任性胡來的纨绔罷了。我求一時之快,你得百世流芳,有所得必有所失,反之亦然。何必徒增煩憂?”
朱厚熜輕笑笑,轉而道:“未來還是回去吧,錢都花了,總不好空着不用。”
“這個……我還沒想好。”
“有李青在,你有什麼顧慮?”
朱厚照沉默。
“唉,我沒臉回去啊。”
“正統……總不是最差的就是了。”朱厚熜說道,“至少你在其位時,謀了其政。”
頓了頓,“不過實錄我不會改的,當然了,你可以認為我是小氣。”
朱厚照微微搖頭:“不用改,就這樣挺好。”
“嗯。”
兄弟倆靜靜走着,一時沒了下文。
許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