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興國搖了搖頭,但也沒說什麼。
畢竟是别人家孩子,輪不到他管閑事。
他隻是讓張嫂再拿上來一杯。
這次墨芊沒有喝,忙着玩她的金磚。
顧興國坐在她身邊,随意地跟她聊着天,“小姑娘,你多大了?”
“二十。”
“你都二十歲了?”顧興國有些驚訝,“我還以為你就十五六歲。”
這小丫頭的眼神特别純淨,說話辦事也像個半大的孩子。
一點都看不出來,已經跟香薇一樣年紀。
顧興國看着墨芊的灰色長袍,有點心酸,上面縫縫補補的補丁,大的小的,起碼數十個。
現在才剛立秋,天氣還不算冷,可這小丫頭身上這袍子,看起來十分厚重,像冬天穿的衣服。
顧興國不由得感歎,真是同人不同命。
都是二十歲,她跟香薇比,那是一個地獄一個天堂。
他心裡不是滋味,邊歎氣邊搖着手裡的蒲扇,關切地問道,“小姑娘,你是多大被送去道觀的?”
“一出生。”墨芊邊玩邊答,神色如常。
可顧興國這心,跟打翻了調料盒似的,五味雜陳。
他一臉同情地看着墨芊,猶豫半晌才問,“那……那你爸媽呢?”
墨芊一聽到“爸媽”兩個字,擡起了頭,眨巴眨巴眼睛,許久才慢吞吞地說,“我現在不能說,下個月告訴你。”
“啊?”顧興國一怔。
沒想到這小丫頭的父母還得保密。
不過他很快猜到了。
一定是小丫頭被父母遺棄了,所以才不願意提起他們。
想到這兒,顧興國那眼睛也不知道怎麼了。
跟閥門壞了似的,酸溜溜地想往外冒水。
顧興國偷着擦了擦眼睛,“小姑娘,那你平時在道觀裡做什麼?是不是很無聊。”
“不是啊。”墨芊一臉不解,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。
墨芊給他講了自己每天在道觀有多忙。
“早上起床,要晨練,要做早飯,還要給祖師們上香,上午打坐三小時,下午打坐三小時,再上山摘摘草藥,逗逗老虎獅子,晚上畫畫符紙,這一天不就過去了,很忙的。”
墨芊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委屈。
可總有人特别擅長自我感動……
顧興國滿眼同情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