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隻有姚盼兒和顧南景。
顧南景昏睡着,輕輕淺淺的呼吸,均勻地産生微動。
姚盼兒坐在床邊,手裡拿着毛巾幫顧南景擦拭着。
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過親密接觸。
或者該說,本就沒怎麼有過。
姚盼兒擦着擦着,忽然一行淚落了下來,落在顧南景手背上,她趕忙幫他擦拭掉。
可擦完,緊接着落下更多。
再擦,再落。
最後姚盼兒終于放棄了掙紮。
歪下身子,撲到顧南景的懷裡。
“為什麼對我好,你該恨我的!不是誰弱誰有理,把我關在精神病院也不能怪你,我出去發瘋,可能就沒法活着回來了。”
姚盼兒之前很恨顧南景。
恨他不信她,恨他關起來她。
可她從來沒想過他的心情。
住在精神病院的三年,顧南景也沒有離開過,那裡就被當成了他的家,他每天都陪她在那裡,白天帶她出去曬太陽,晚上陪她追劇。
姚盼兒的記憶好像有過錯亂。
她總是記得,她手腕上的傷口都是顧南景劃下的。
所以她怕他。
哪怕事後知道了,是中了人的迷魂藥,才讓她以為是顧南景想要她的命,她依然怕他。
所有人都在讓顧南景道歉。
其實也從沒人站在他的立場上看過啊。
姚盼兒此時沒法形容那種心疼。
她撲在顧南景懷裡,眼淚成串成串的掉。
“都過去了,以前的事都不想了。顧南景,你好好活着,墨芊會救你的,以後你還要好好照顧孩子,要陪伴他們長大。我也要去做我該做的事,跟你做了八個月的夫妻,是我最快樂的日子,要是能重活一次,我會更珍惜那八個月。”
姚盼兒在顧南景耳邊低語。
把這幾年來,沒有說的話,恨不得一股腦說出來。
眼淚榻濕了顧南景胸前的病号服。
姚盼兒坐起身,收了收眼淚。
接着傻坐在床沿,靜默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,眼裡再次浮上一層水霧。
這次姚盼兒沒讓它流下來。
她擦了擦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