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漸漸的,小月每天開播,評論底下不再有任何互相鼓勵的話,而是各種對罵互噴,戾氣滿滿……”
“一些不明所以的人,也跟風起來,私信說她是“節奏大師”“利用粉絲創造流量”“用絕症來賺取流量”“良心被狗吃”這些尖酸刻薄的字語。”
“小月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,她關掉了直播間,隻呆在家裡,家人陪護安慰着她。”
“那段時間,她甚至不敢打開手機,肮髒咒罵的話語,就像鋒利的刀子刺目。”
“可即使這樣,網絡上的他們仍是沒有放過小月,因為這是一個流量熱門,許多,愈發地扭曲真相。”
“一些人不知從哪人肉到了我們一家的住址,每天開門,門口上都堆積着各種花圈、“祝福語”。”
“原來網絡上的風氣已經完全變化,小月關閉直播間,被扭曲成做賊心虛,錢賺夠了,醜相被揭穿等等……”
“不知情的人,隻知道她是一個為了錢,無恥到用絕症,來賺取流量的下賤女人。”
“任何有力的證據,在他們面前,都成了蒼白無力的狡辯。”
“而相反的,那些導火者口中沒有任何證據,扭曲真相的輿論,博得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的信任。”
“我們從不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,隻是想問問,那些憑空捏造出來的謠言的人,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?無情地傷害一個十八歲女孩的意義又是什麼?”
“家裡人憤怒不已,卻又無可奈何,楚月看着那些花圈,面色很平靜,隻是眼睛缺失了曾經的光澤。”
“一些信裡,更是歹毒地寫上了,肝癌得晚期,瀕死的症狀,乃至教唆她,反正都是絕症了,何不找個痛快的方式死去?拖累家人怎麼好意思?”
“一些極端的信封裡,甚至教她割腕自殺的步驟……”
“家裡人被氣的渾身哆嗦,父親甚至偷偷開了直播,咒罵那些人,可根本抵不住衆人的力量。”
“母親則總是一直安慰着楚月,努力地将她引導向陽光的一面。”
“那段時間裡,她都躲在家裡,接受家人的保護,而在三天後,深夜裡,這個女孩還是自殺了。”
“她用了一位信封裡的人教唆的辦法,在浴缸裡放滿水,在手腕半指位置割開了血管,鮮血将整個浴缸的水染的暗紅。”
“我們都清楚,她是一個自尊心強的孩子,不喜歡與人争辯,隻會用實際行動去證明!”
“但這一次,她用了更極端的方式,在信封裡,她說了,她什麼都沒做,為什麼要跟個罪大惡極的犯人,躲在屋子裡,門口都不能出?”
“她隻是想以樂觀的方式活下去,隻是想通過自己努力,幫助到更多同樣遭遇的人,錯在哪裡?為什麼他們惡意這麼大?”
“明明他們之間,都隻是素不相識的人……”
“那個時候,她已經渴望去死了。”
“為什麼?因為她想以肝癌晚期的方式死去,用生命去堵住網絡上的他們的嘴,讓他們産生,哪怕一絲的愧疚感!”
“可是,她還是等不及,她第一次嘗試到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。”
“最後,她還是承受不住這份壓力,選擇其中一位網友的方式死去。”
“而這麼做的原因,都很簡單,她想讓那個人去愧疚,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寫這樣一封信。”
“小月有沒有做到,寫信的那個人有沒有忏悔?我們不知道。”
香豬的語氣帶着哽咽,充滿了悲傷。
秦諾聽到了這裡,面色始終保持着一種低沉。
他開口,隻是說了兩個字:“愚蠢,”